全眼巴巴的盯着谢文婧的外祖父,一时间,谢文婧的外祖父,在燕京的名声大震。
甚至还有不少的商家,开始高价收购被犒赏军士手里的粉丝粉条。然而绝大大多数军士抱着是皇上奖赏的想法,就是不肯转手卖了。回家给家人吃吃皇上赏赐的独特美味。
这不,趁着燕京达官贵人,个个对粉丝粉条,翘首以盼的份上,谢文婧的外祖父,愿意不辞辛苦,在过年前,往燕京运输二十万斤粉丝粉条。
还是以卖给皇上的价格,500文钱一斤,童叟无欺。
“外祖父,这一次卖了之后,就不要再亲自跑了,他们有需要的,就让他们自己到杭州来买。咱们家现在不缺银子了。
我明天就去杭州买下两个铺子,一个专门买卖粉丝粉条,另一个顺便买卖种粮大米什么的。到时候,我们两家一家一个铺子,正好。”
谢文婧得知粉丝能卖出这样的价格,心里也极为开心,这次做了之后,可以转而做别的了,粉丝就让出去,给其他村民做去!
有了粉丝挣得这些本钱,不论是自家,还是外祖父家,都已经算是富裕之家了。
外祖父连连点头,文婧的提议是可以的,如今看这个架势,确实是需要一个专门的铺子了,之前的铺子逼不得已,以廉价的千两银子,算给了秦家,现在也只能另外再买铺子了。
谢文婧一边安排家里人,给外祖父准备粉丝粉条,一边也给外祖父准备路上的吃的。
杜鹃心疼的看着爹,幸福异常的再次押送二十万斤粉丝粉条,离开家,前往燕京。
外祖父离开之后,第二天,谢文婧就去杭州城里买了两个相邻的大铺子,一间铺子,五千两,谢文婧痛快付了一万两银票。
这两间铺子,每间有二百六十平米左右,谢文婧觉得暂时是足够了。将来需要的话,再购置铺子。
买下铺子之后,二舅舅在杭州买卖粉丝粉条就有了专门经营的地方,自然,这个时期,推荐还是不能少。
于是,二舅舅接着跟杭州的各个世家,酒楼,推荐,二舅母则带着自家儿子,专心经营杭州新买的粉丝铺子。
腊月十九的早上,前去金陵的大舅舅大舅母他们才回来,他们推荐的时间,比外祖父所花的时间,多了不少,但好歹也都卖出去了。
价格依旧是之前临走的时候,全家人商量好的500文钱一斤,专门卖给达官贵人以及高档酒楼。
金陵虽然不是皇都,但好歹也是陪都,更是富人聚集地,如此美味,500文钱一斤的价格,对他们来说,不算事。不过尝试跟推广过程,稍微长一些,毕竟没有皇上推波助澜来的飞快。
又是一个五万两银票到手。
“文婧,金陵的一个粮商,非要跟着我们一起过来,说他想要买了我们全部的粉丝,他说他要运去远的地方买卖。
还说不会跟我们起冲突的,我想到你说的,以后村民一起学会了,价格自然会低下来,不如趁早多卖一些,就带着他的船过来了。”
大舅舅拿出银票之后,紧跟着就说了起来。
“也好,家里已经晾干的粉丝还有二十万斤,全给他就给他,这几天,我们就好好歇着,二舅舅的粉丝铺子,暂时也不要开了,暂时都没货源了。
没有晾干的粉丝,也就十万斤左右,留着在杭州慢慢卖,过几天,我想带着村民一起学做粉丝,估计过年后,市面上的粉丝会大量上市,价格不会再这么高了。”
谢文婧如今见到自家挣足了第一桶金,也不需要再捂着制作粉丝的关键一步,虽然那是自己折腾了好些天才折腾出来的。
大舅舅大舅母对文婧的话,毫无异议,原本就是这么说好的,村里的村民,一起带着挣点也好。天生也掩瞒不了多久,何不做个人情?李家祠的村民对文婧一家还是极为信任和照顾的。
大舅舅大舅母将二十万斤粉丝粉条,即刻换成了十万两银票。
全家人也暂时休整起来。谢文婧打算过几天,就带着全村人,一起制作粉丝,赶在过年前,带着他们做出第一批粉丝,是卖是吃,就由他们自己了。
腊月二十,就在他们第一天休整的时候,祖母闹腾起来了。
“承举,承进,你们应该带着妻小回扬州,给祖宗上个坟。就要过年了,若是我们谢家无人回去上坟,会被族里看轻我们家的。
承举这一次入仕,去的很远,再说他还有公务在身,一定无法脱身回来上坟,就不指望他回去上坟了。
你们这一次在种的大豆上,挣了这么银子。回去时候,多买些祭品,祖宗有灵的话,会保佑你们兄弟仕途顺利,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我也可以早些站起来。”
谢老夫人看着杜鹃大着肚子时常过来刺激自己,让自己心里堵的难受,便想到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杜鹃在大冷的寒冬腊月里,折腾掉了孩子,顺便把她自己的命也折腾掉了才好。
再说了,每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上祖坟,要他们回去上祖坟不是正当的?
“祖母,我会替我爹娘回扬州,我爹身体还在恢复,娘这时候,身体也不方便远行。
我去给谢家祖宗好好报喜,我们家添丁了,又挣钱了,连爹病了这么久都快好了,弟弟也知道上进了。最近特别喜欢读书呢。
祖母在下面听到我报的喜,一定很高兴!”
谢文婧的一番话,差点没有气死谢老夫人,这一桩桩的喜事,说的全是他们两房的,自己儿子入仕难道不算喜事?
什么叫祖母在下面听到报喜一定很高兴?
自己还活的好好的,好不好?
虽然谢老夫人明明知道,谢文婧说的祖母是自己死去的嫡姐,但听起来却是那么刺耳。
“娘,文婧说的对,大嫂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子嗣重要啊,明天,我带着文婧,文宝,文峰,文婷,他们一起回扬州,给祖宗上坟。这么多人回去,祖宗肯定会满意的。娘就放心吧!
对了,娘想不想跟着我们一起回去亲自求祖宗保佑你,早点站起来?”
三叔说道最后,也故意再刺激刺激这个恶毒的继母一次。
谢老夫人的脸色顿时一僵,瞬间便说:“你们都是我的孝子贤孙,你们回到扬州,一定会诚心诚意给我求祖宗保佑的。
若是祖宗被你们的孝心感动,一定会保佑我明年站起来的。
特别是文婧,如今文婧的孝名,早已感天动地,不但救活了你爹,还救了那么多江南的百姓,如今凭文婧的赤诚孝心,再救一个祖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文婧,是不是啊?”
谢文婧心里鄙视:呸,你站不起来还想怪到我头上?暗指我没对你尽孝心?
“祖母,文婧一早就给你点燃了长生灯,求了佛祖,不过佛祖庇护的全是一心向佛的好人,文婧相信祖母就是一心向佛的好人,到时候,佛祖自然会叫好人祖母站起来了!”
文婧也不咸不淡的将祖母的话,顶了回去。
要是你是好人,你就能站起来,你站不下来,就说明你不是好人!哼!
从法净寺回去之后,谢文婧一直感到心绪不宁,想到前世的这一天,徐寅因为淋雨,大病一场,还是自己赞助的他们家银子,才请了好大夫,救了徐寅。
不知道徐寅有没有牢牢记住自己的话,今天不能外出,即使外出,也得带上雨伞。
吃过午饭,谢文婧实在感到心慌慌的,便找到三叔:“三叔,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扬州,早去早回,回来还要教村民制作粉丝呢!”
徐寅,求你一定一定记着我的话啊!我后悔了,应该提前去扬州看你的,不应该相信你能记得我的话,我实在是担心的厉害啊!
“也好,左右这几天,也打算不做粉丝了,跟你说的,我们早去早回。”
于是,三叔带着文婧,文宝,文峰,文婷,还有三叔一房的两个丫鬟,也跟着一起向扬州出发。
好在去的时候,极为顺风,腊月里的风,吹的厉害,但谢文婧却只想风再大一些,这样也可以再快一些。
此时的徐寅,更加思念谢文婧了,因为徐寅猜测谢文婧他们可能会回来上坟的,便天天找借口出去一趟,站到运河边上,向杭州的方向看一段时间。
起初徐彩不注意,后来发现不对劲,便悄悄的跟着大哥。
便是这一天,徐彩狠狠的盯着大哥的背影,大哥足足呆站在运河边上一个时辰了,显然是又在痴想谢家大小姐了。
“大哥,你跟我回去!天黑成这样,都要下雨了!”徐彩气呼呼的上前,责怪的说着自己不懂事的大哥。
“没事,我带着雨伞出来的。”徐寅没有回头,听到声音就是小妹,那边正好有一艘运船,向这么驶来,文婧会不会在上面?
“可是我没带雨伞,快跟我回家去!站这边不冷的啊?”
徐彩恨铁不成钢,大哥就被谢家大小姐给害了。自从大哥接受了谢文婧的恩情,便失去了魂魄,天天就知道想她,念她。
“啊?你没带伞出来?诺,这伞给你,我再等一下就回家!”
徐寅此时已经看到运船上陆陆续续出来几个人了,期待的想多看一小会,确定一下文婧是不是也在其中。
徐彩气得不轻,这个榆木脑袋的大哥,就得让他被雨淋醒,于是极度生气的徐彩,一把拽了徐寅的雨伞,扭头就走。
不管他了,给他淋淋雨,醒醒他的榆木脑袋,气死自己了!
还以为他每天真的有事,要出来,原来是每天到这边来吹风!一吹就是一个时辰。气死自己了!
徐彩气得扭头走了一刻钟后,豆大的雨点,忽然瓢泼而下,路人纷纷找地方躲避。
徐彩站在原地,内心激烈争斗,要不要回去接大哥?大哥现在一定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就是自己,撑着油纸伞,衣袖也有些湿了,更何况是没有雨伞的大哥?
激烈斗争之后,徐彩还是抓起雨伞,就往大哥那边跑,徐彩还是不忍大哥被冬天的雨水淋个湿透,万一生病怎么办?娘会急死的!
徐寅此时已经是狼狈不堪,全是湿透,雨水夹杂着冷风,冻得徐寅嘴唇乌紫,硬是站在运河边,看着运船再次离开,而之前下船的人当中,并没有文婧。
再一次失望的徐寅,不得不在瓢泼大雨中奔跑着往回跑。
“大哥,大哥,快进来躲雨!”
徐寅刚刚往回跑了一会,就遇上了小妹,回头来接自己。
徐寅看了一下瓢泼大雨,再看看小妹的衣袖,也早已湿透,感觉要是自己也躲进油纸伞里,小妹一定会淋湿到身上的衣服。
而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便索性湿透了去,也好过两个人都被雨水淋湿。
“我自己先回去了,你照顾好你自己,别被雨水淋湿了自己。”徐寅对着小妹说完后,便就冒雨快速跑起来。
“大哥!大哥!”徐彩又气又急,只得快步跑着跟上,但因为之前就跑的气喘吁吁,如今追不上跑着的大哥了。
徐寅跑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掩瞒娘,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回屋换衣服,却不知道及时的洗个热水澡,再喝碗姜汤去去寒气。
等到徐彩回来,徐寅的娘才知道自己儿子淋湿的事。此时徐彩才急忙跟娘两人烧水,给大哥洗澡,煮姜汤给大哥去寒。
就是这样,当天夜里,徐寅就高热起来,偏生徐寅还高热的连他自己都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便这么烧到了第二天早上。
等徐寅娘一大早起来看看儿子的时候,才发现儿子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大夫来了之后,回复徐寅娘:“病邪来势汹汹,既急又重,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回春堂的大夫,随笔开了一个方子,药价足足一百五十两。还仅仅是两天的药量。
徐寅的娘听了大夫的话,顿时瘫软下来。
“寅儿,娘就是卖房子也要救你。呜呜呜!”徐寅的娘到现在还不知道徐寅手里其实有一百几十两的银子。
但徐彩是知道的,可就是不知道大哥放哪儿去了。
徐彩此时已经顾不上娘哭着了,而是匆忙在大哥屋里,翻箱倒柜。
“彩儿啊,你大哥都这样了,你还这样找什么啊?你大哥的病,我们卖房子也不会卖你大哥的书的!他好了还要考试的啊!呜呜呜!”
徐寅的娘一边哭,一边过来阻止女儿,她还以为是女儿是想卖儿子的书去买药呢!
“找到了!娘,我现在就去给大哥抓药去!”
徐寅将用的剩下的银票,夹在自己的书里了,被徐彩一顿翻找,终于找到。徐彩拿到银牌看了一眼,后手都发抖,幸好,幸好,大哥书里还有一百五十两的银票。
“你?你哪儿来的这么大银票?”徐寅娘就是眼睛不好,也能就近看到女儿手里的一百五十两的银票。
“大哥挣得!娘,你别哭了,我去抓药!”
徐彩说完拿着银票就向回春堂跑,给病重的大哥抓药去。
花了一百五十两,抓了两服药回来。
可惜的是,等徐彩将药熬好,徐寅却是昏迷着,根本不会自己吃药。急的徐寅娘,哭的撕心裂肺,不断的喊着自己儿子快起来吃药。
徐彩没有办法,只得跟娘配合着,将昏迷着的大哥,抱着做靠起来。
然后,徐彩用小一点的勺子,一点一点的往大哥嘴里灌,能灌进去多少总是好的。
一天下来,竟然是没有一点点起色,下午回春堂的那个大夫再过来,徐寅已经奄奄一息了。
“实在没有办法,就用百年人参给他吊着气,看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回春堂的大夫说完这句话,连方子都没有开,就走人了。
上哪找百年人参去?就是买也买不起啊?徐彩接着再翻大哥的书,再也翻不出来银票,跟值钱的东西了。
除非是大哥手里紧紧握住的白玉珠花,可惜珠花就是能卖也卖不了几十两银子,哪可能买到百年人参?
徐寅的娘此时还不知道儿子握拳的手里紧紧抓住的是白玉珠花。而徐彩想到大哥的痴心,就怕大哥真的撑不住的去了,他一定是想带着珠花走的。
是以,徐彩到此时也没有跟娘说大哥喜欢谢文婧,大哥书里的银子是谢文婧给的,大哥手里握着的是谢文婧的珠花。
既然大哥已经这样了,何不给大哥一个念想?
其实真正说起来,还是自己害了大哥的,要不是自己跑去找大哥,大哥自己是带着雨伞的,根本不会把他自己淋湿。
是自己害了大哥啊!徐彩后悔万分!可此时也只有悲伤哭泣,求大哥能得到天的垂怜,忽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