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远比上山时要难走些,碎石和枯树枝遍地,人的重力重心都往下,稍不留意,就容易跌倒,她怕再踩空,几乎是贴在他背上往下挪着步子,毕竟她是没有多余的衣服再经受一番撕扯了,想到这把外套拉紧裹好,看上去像只入冬的蝙蝠。
顾安觉得脚后跟时不时被踩上几脚,转过身,颇有先见之明的伸出手,抵住了即将撞过来的头,带着些无奈:“害怕的话,扶着着我的肩往下走…别再踩了。”
沈乐怡借着手电筒的光,向顾安的脚下看去,休闲皮鞋都快被自己踩成了懒人拖鞋了。带着歉意点了点头,依言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往下走。山坡的高度弥补了两人的身高差,她像是扶着一堵墙,有了依靠,心里渐渐放松下来。生出种“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的感触,只可惜这秋季的风是真的凉啊。
“顾安,我觉得现在特别像在演电影。”沈乐怡手下用了些力,往前走了几步,像只壁虎挂上去,手从他脖子侧面往下指了指。
“韩剧?”他平时的消遣很少涉及到影音相关,近乎枯燥、乏味。对流行趋势一概不知。仅有的认知还停留在少年时期,推测着大概所有女人都躲不过韩剧里的浪漫来袭。
她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贴着耳朵,吹了口气:“这个氛围,这么安静,荒郊野岭的…”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悬疑片?”顾安顺着她的引导想象着。她那种野马脱缰般欢脱的思维,实在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鬼片!湘西赶尸!”沈乐怡恢复了双手扶肩的姿势,在后面蹦了几下,扮作尸体。
他哑然失笑,还真是低估了她的想象力。压住笑意,沉着声板着脸,语重心长的教育着:“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容易应验。”
沈乐怡哆嗦了下,觉得冷风过堂,背后凉飕飕的,越想越觉得后怕,干笑了几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童?”顾安脚步变缓,认真思索了片刻,“嗯”了一声表示认同。“某些方面,是挺童的。”
沈乐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带着丝不忿,喃喃自语道:“刚才还说不嫌弃,明明就是嫌弃…”难道情深抵不过胸浅?几两肉而已,又不是要炒菜!胸小阻力小,跑步游泳好!
“童颜不好吗?”顾安明知故问,停住脚步,递过去一瓶水,下山走的慢,较之上山走的久了些,怕她累到,便停下来歇歇。
“你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她接过水,刚要使劲拧开,才发现瓶盖已被贴心的拧松,心情好了些,仰头喝了几口水。
“我什么意思?”他不紧不慢,像在逗弄着猫,引她反击。
“反正我知道你的心思。”沈乐怡学乖了,这次绝不自暴其短,再说出“胸小”两个字。
“真的?”他故意拉长声,尾音上挑。
“当然!”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做犹豫。
他贴近了几步,和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身高差明显起来,低头看她,带着居高临下,有着气势逼人。她能感受到来自他的鼻息,触及到肌肤上的暖意。
“你说,我现在要做什么?”
沈乐怡毫不迟疑的把水瓶递过去,欲情故纵这招,他玩的不是一二次了,还这么乐此不疲的。傻子才会继续上当。想了想,回避和装傻并不能解决他两之间的问题,她抬起头安安静静的看过去,决定说出心中所想。
“咱俩认识的初始就是天雷勾地火,太快太急,火星子都耀眼的那种。可是我想尝试的却是一把细水长流。”言外之意,彼此珍重,不要再涉及情爱。月色之下,她柳眉星目,带着雾气,有着凉意。
他凝视着她,手接过水瓶,带着笑,低下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目光灼灼,竟让她生出一种插翅难飞,已成为他囊中之物的错觉。
沈乐怡低头躲避他的目光,这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她想要的,他会去试着给她。这大概是对爱情抱着“聊胜于无”态度的顾安来说,算是最大的努力和妥协吧。
“有点饿了,咱们打包些馄饨回去吧,董琪还没尝过。”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她还是没有出息的选择了逃避。失财失身并不可怕,唯独失心,她从骨子里畏惧。母亲演绎的种种爱情闹剧,让她觉得动心是飞蛾扑火的前兆,是自取灭亡的预告。可是,心怎么守,却没有人教会她,只能靠自己摸索。现在是敌强我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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