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馨月人生中犯了几件错误,导致她前半截生活很坎坷:大学谈恋爱看重感觉、以貌取人这都无可厚非,她错在结婚结的太仓促,没有考虑到家庭的影响力。她忽视了这种潜在的影响正是她上学时学过的“见微知著,守正候时”。她以为结婚只是两个人的事,却忽视了“门当户对”。
有些人觉得“门当户对”是老黄历,是封建残余。家庭条件悬殊大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小家就是靠小两口奋斗的,不吃老本,不啃老,张扬的青春自然要挥洒着汗水去拼搏,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她就属于“有些人”里,她不想“不劳而获”依靠家里,她想尝试、想挑战。
当她毅然决然携同另一半步入婚姻这座城池时,她才发现,经营家庭处处都需要以金钱做为基底。从领证开始,麻烦接踵而至,跟通关一样:小到婚纱、大到婚礼。两人刚毕业,实习期都没有过,男方家里穷,从山里赶到镇上都要坐一天车,来参加婚礼坐火车还要二三天,费时费力还费钱。她想要不就摆几桌酒,简单的走个小仪式,请下关系近的同学聚聚就好。
庞轩军给家里打电话说要结婚,电话那头的父亲半天没有动静,母亲在一旁急的直提醒儿子那头打得可是长途,老父亲才长叹了口气:“家里还有几头猪崽,现在卖也卖不上价,你哥房子漏雨要重修、你嫂子快生了…找人看了是个男娃。”
提到这个未来的长孙,庞父的情绪舒缓了些,可想到现在遇见的难题,他心里的喜悦被愁绪代替,他吸了口烟:“你妹上学也是一笔开销……你那边…能不能先缓缓?”
庞轩军一愣,电话里像是钻出来一张网,兜着他,捆的严严实实,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结婚这事让缓缓?怎么缓?他开口:“爸,结婚这事,我们商量…”
“是爹没出息,没办法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可真是没办法的事啊,要不你跟那姑娘说再等个一两年。”庞父抢过他的话头,先下手为强,告诉他家里的决定。
这头的庞轩军听着父亲的语气中带着哀求、带着命令,其中蕴含的复杂的情感让他心酸:“爸,女方人很好,不要彩礼…我…”他迟疑了下,握紧拳:“我也不打算办婚礼了。就咱们两家吃个饭。你看你和妈能来趟不?”
“哎呀,亲家真是明事理!不要彩礼就好啊!谢天谢地!军儿,你放心!咱去咱去!”电话被庞母一把抢过,言中带着喜极而泣的释然。
和父母通完话,约定好,庞轩军才感到问题的棘手。他还没跟陈馨月商量就说不办婚礼,这是其一。关键是其二,他俩领证的事还没跟馨月父母说明。这其一还能商量商量,其二是先斩后奏,他这边理亏,只有被商量的份。他忐忐忑忑,又给馨月打了电话,说了不办婚礼的事情,自然他没有直说。
接到电话的时候,陈馨月约了同学在试婚纱。她左挑右选,最后选了件公主型的婚纱试穿,上身效果典雅又梦幻。两个同学都表示这件美极了,就定这件吧。她微笑着点头,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号码,是他,嘴边的笑又浓了几份,接起了电话,说着说着,她脸上的笑慢慢凝固,提着裙子往试衣间走去。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不办婚礼。咱俩都是夫妻了,没必要这么兜圈子…我没多想…成吧,先把我父母那关过了。”放下手机,她低头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直维持着提裙子的动作:她喜欢这套婚纱,所以格外珍惜。
她其实是想不大操大办婚礼的,可她想归她想,他提是他提,她可以想,他却不应该主动提。每个女人都幻想过婚礼。她毕竟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听到他的话,心里还是有个疙瘩解不开。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抚摸着镜面,像是要留住这美丽的瞬间,她犹豫再三,恋恋不舍的脱下婚纱,终究没有买下这件纱。因为没有婚礼,因为没有场合穿。
同学们都很诧异,见她空手出来,她推脱说腰身那里有些紧,等瘦了再来试试效果,现在还有更紧要的事情,需要赶回家一趟。同学体谅她即将结婚,琐事繁多,便在婚纱店门口告别。
陈馨月的确有更紧要的事,这事让她还来不及消化没有婚礼仪式带给她的巨大的失落感,就要面对更为严峻的考验--跟父母摊牌。本来她是想过年那会借着喜庆劲儿坦白的,风险系数小。而庞轩军说他父母要过来,她总不能花钱雇人装她父母去相见吧。思来想去,怎么平息震怒的双亲成为最艰巨的任务。
两人呆在出租屋里大眼瞪小眼,庞轩军闷声不响的抽着烟,陈馨月有些犹豫:“要不,就先说咱俩决定结婚,不说领证的事。”她怕父母一时接受不了向来乖巧的女儿能干出偷户口本结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
“馨月,我想了下…”庞轩军抬头看了眼她,又很快低下头:“…算了…咱们就实话实说吧,有事我扛着。”陈馨月见不惯他吞吞吐吐欲拒还迎的样子:“庞轩军,有话直说,你老这样也没劲。”这话一说出来,庞轩军脸有些尴尬:“我…我是想到了个方法,可是…太委屈你了。”
“你委屈我又不是一两次了。”陈馨月想到婚纱没买婚礼没有,带着气回答。
“对不起,我没能给你优越的生活,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