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加强了“宋姑娘”三个字,说完,便甩着抹布去擦书架了,叶小清瞪着她的背影,本想跟她犟几声,但想到她刚刚被扣了三个月的月俸,可怜得很,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昨晚叶小清不管不顾地从窗台跃下就跑了,丝毫没想过后果,末了是何寒替她料理的之后的麻烦事。
就比如得去亲自去找孟奕安承认看守不力,照顾不周,没拦住叶小清,让她夺门而出了。反正不能说她是从窗台上跃下去的,那窗台足有一丈高,跳下去还能安然无恙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若是何寒不去主动说明,她们一早会被当做可疑分子逮起来,只是她这一说,免不了受点惩罚,所以她三个月的月俸都扣光了,之后的三个月都要靠着叶小清过日子了。
对此,叶小清虽然有些愧疚,但心里莫名的有些雀跃,她很想看看何寒跟她要钱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是不是还是那副僵硬的冰块脸?
但出乎她的意料,当她挨到月底,甩着钱袋等着何寒来要银子时,发现何寒来永昌之前已经带了不少银子以备不时之需,比她还有钱,压根不会跟她要。
叶小清一下子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自打来了永昌,除去最初几日不适应难捱些,之后的日子过得渐渐快了起来,有的时候一整日没事做,一天眨眼间就过去了。
从八月末到九月,从夏末到秋初,仔细想想,半个月好似一瞬间,快得如同指尖流逝的沙,就算是握紧,还是会从指缝中溜走。
逃难到永昌的流民每个人都被安置好了,有的去做长工,有的去卖些小玩意儿糊口,有的留在永昌王府当下人,但丹州水害的事在关键的地方卡住了。
万事都需要有理有据,只凭着十几个流民的片面之词,就想定下丹州知县的罪,还是远远不够的,但派去丹州传信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甚至没有传信回来。
算起来,丹州毗邻永昌,孟奕安处理此事也是无可厚非,可当今圣上向来多疑且谨慎,最讨厌有人自作主张,只有得了圣命才能名正言顺的调查丹州水害之事魍。
现下一没证据二没圣命,调查之事不得不暂且缓一缓,这事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干涉也不是,不干涉也不是。
王府西侧,逝水阁的书房中,榆木书案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清新的木香萦绕在鼻尖,仔细嗅一嗅,还能嗅到淡淡的墨香。
将宣纸铺开,展平,再以镇纸压住一角,狼毫笔尖蘸取上好婺源墨,玉质笔杆触感温润,孟奕安一手端着毛笔,一手抚着衣袖,笔还未落下,便感受到一道视线。
他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随即抬起眼,一眼便看到那道视线的主人。
叶小清本来缩在槅门外朝里看着,鬼鬼祟祟的,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他一眼看到了……她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扶着槅门问了一句:“我又来得不是时候?”
近些时候,她不知是怎么了,有事没事就想来逝水阁找孟奕安,也没什么天大的事,只是想来找他说说话而已,瞅他一眼也成,替他研磨也成,总之就是想来,风雨无阻。
就算是十次里面有八次会遇到他有事无暇顾及她,她的热情也丝毫没有减退。
兴许是他帮她救了那些流民,兴许是他给二狗子安排了活做,又兴许是她忽然开了窍,想将自己的真心捧出来,送到他面前。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她打心眼里觉得愧疚,总想着回报他给予她的好,可又想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办法,只能天天来找他,陪在他身边一赖就是一整天。
叶小清站在槅门旁边,只露出半截身子,想进去又怕打扰他,面上都是纠结的神色。
见此,孟奕安唇边的笑意加深,“今日闲暇。”他的声音温和,“来,老规矩,替我研磨?”
一得到准许,叶小清如同脱缰的野马,乐得直想蹦,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她蹦也不是跳也不是,末了还是老老实实快步走了进去,站在他身边,抓起婺源墨就在砚台中胡乱地蹭,还笑得一派开怀。
“你今儿没事啊?”她仰头询问,“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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