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清已经冲到内室门口,张开双臂死死挡住,俨然是一堵人墙。
她瞪大了双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脏兮兮的脸上分外明亮,“你干吗!”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周身充满了警戒,“你不许进去!”
越是这般,他越是好奇,所以并没理会她的话,抬了步子想错身而过,但她连忙挪过去堵他,他换个方向,她锲而不舍继续堵。
她这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让孟弈白颇为无奈,他抬手按了按额角,“……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做了些什么?”顿了顿,“在客房屯泥巴?”
“什么啊!”一听这话,叶小清不乐意了,她正色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什么叫屯泥巴啊,我明明是在准备礼物……”她说到一半,忽觉失言,连忙抬起手捂住了嘴巴。
嘴上没把门的就是不行,准备了这么多天,居然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了,都对不起她这些时候的闭门不出。
叶小清两眼一闭,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孟弈白先是一愣,随即垂眸看向她,她不由得将嘴巴捂得更严实了,巴不得不喘气儿,直接将自己给憋死算完。
她的手指上全是泥巴,圆润的指甲里也沾了些泥,脸上额上都是泥道子,脏兮兮又邋遢,只能在泥道子的缝隙中瞧见她原本的皮肤,被她憋得通红,像是烤熟的虾子。
兴许是他看过来的眼神过于真切,叶小清抬了眼偷偷瞧了瞧他,撞上他的眼神之后周身一抖,小步后退到内室门口,后背贴到墙壁上,心里苦闷得直叹气。
室内一时间很安静,二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说话,直到孟弈白轻笑一声,才打破满室的寂静。
“看你这模样,若我猜得没错,这礼物……”他向前走了一步,打趣道:“是送我的?”
他越走近她心里越没底,只能紧紧贴在墙壁上,捂着嘴不发一语。
“看来是了。”他又走了一步,离她仅有一步之隔,“之前你零零碎碎送了我不少东西,这次你又要送我什么?”
叶小清实在是憋不住,他话语间的笑意让她愈发没面子,一寨之主的脸都要丢尽了,她将手从嘴上撤下来,破罐子破摔一般胡乱地甩,撒够疯了才站定,仰头就去瞪他,“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你这人话真多!”
说着,伸手就去推了他,将他推远了些,她才得了空平复一下心情,“你都知道是送你的了你还问,怎么这么没脸没皮!不知道这是惊喜不能提前说啊?”
叶小清一向是个大方的人,手头上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就喜欢跟别人分享一下,近些时候她送给他不少的东西,有吃剩的糖葫芦,捡到的好看石子儿,在街上偷到的公子哥的檀木腰牌。
还有她花二十两银子买的、他从未戴过的白玉簪子。
可是这回不一样,这礼物不是买的不是偷的,而是她亲手做的,意义……与以往也不太一样。
她本想藏着掖着当个惊喜,甚至内室的帘子都拉上了,还不让人进来送饭,没料到,最后居然是她自己说出来了。
她局促的模样尽数落进孟弈白的眼中,他忽觉有趣,唇角笑意加深,继续逗她:“你倒是有心。”他故意拖了拖尾音,“也不枉我一回府就来看你。”
那个“看”字他说得十分暧昧不明,语气也放得柔和,如同情人之间的低语,他伸手去摩挲着她脏兮兮的脸颊,用尽了他此生最温柔的神态,他本想看看她更为局促的模样,但她只眨巴眨巴眼睛。
“看我?”叶小清有些愤愤不平的模样,指了指被大卸八块的槅门,“你踹烂了我的门,这还叫看我?”
孟弈白一愣。
“这是什么表情?”她不满地撅起嘴,“你难道不想赔我的门吗?”
若她不解风情的本事称第二,这世上就没人敢数第一了。
面对着她的控诉,孟弈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果断地收回了停在她脸颊上的手。
叶小清双手叉腰,等着他的答复,可他并没说什么,只看了一眼拉着帘子的内室,放弃了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