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啊?”顾芝容毫不客气的训斥他,“你这个人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呀?受了伤就该好好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好好休息才是。这不吃药不休息,你难不成嫌命太长了?”
责备归责备,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他唇角微微上扬,很是享受这份关爱,心情竟然好了许多。
“你还笑?!”顾芝容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个人呀,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真得找个人好好管管你才成。”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其实他想接着她的话说:“好啊,你来管我好不好?”
顾芝容叹着气,将他扶好,挪过一个泼墨山水图的软枕,让他靠得舒服些。再到书案前,提笔挥毫,顷刻间就写了一张方子出来。
这个时候,木瑾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那个人跑得还真是快啊,她在堂里转了一圈,愣是再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不仅如此,好像这个堂里静得很,其他人都不见了似的。
木瑾觉得有些诡异。
她一回来,就看到顾芝容誉好了一张药方,递给她,吩咐道:“木瑾,你照着这个方子到对面的铺子抓药,抓好药之后……”
顾芝容心想,这个宝鉴堂乃会客办公之所,当然不可能有药煲,所以不可能在这里熬药。
于是,她接着吩:“对面的那个铺子唤作杏和堂,可以帮人煎药,你让伙计抓了药,顺带煎好带过来,少主这病拖不得。”
木瑾看了一下少主,虽说他的半张脸被银色面具遮盖住了,但是没有遮住的地方明显的一片苍白,毫无血色,看着吓人。于是她忙道:“小姐请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吐了血后的少主真的有些困倦了,他倚在临窗的榻上昏昏欲睡。但是,日夜期盼的人就在眼前,多看一眼也是好的,他又怎么舍得睡呢?
看到他明明要睡了过去,却又极力强撑的模样,顾芝容暗自好笑,她拉过榻上放着的金丝蚕被,替他盖上,柔声道:“兄长,你好好睡一会,我不走,我就在外面的客厅里,等药煎好了,我再叫醒你。”
她的话不高不低,却似有一种魔力般,他瞬时放下心来,看着她:“好,我睡一会,你别走。”
顾芝容像哄小孩子般郑重地点点头。
放松下来的少主很快睡了过去。
顾芝容替他掖好被角,猛一转头,目光定在他的脸上。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覆着的银色面具上,熠熠生辉。
他的脸棱角分明,说明他是一个冷硬的人;鼻梁直挺,证明他是一个果决的人;薄唇者无情,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
顾芝容觉得,这位少主,果然与太子长得有那么几分相像,难怪是兄弟呢。她再一想,觉得与越地的那位仲卿也有三两分的相似。
不知道取下面具之后,会是怎样呢?
这个想法只是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她不想揭人伤疤,大多数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肯定是脸上有瑕疵。
她不想让兄长难堪。
药煎好之后,再摊凉,已过了一个时辰,这个时候,少主也醒了。
少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紫色广袖直裾锦袍,玉树临风般,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
但他的目光是柔和的,定定地看向顾芝容。
“醒了,快过来喝药吧。”顾芝容微笑道。
这个客厅里没有外人,连个丫环婆子也没有,顾芝容起身替他端药,心里面觉得奇怪:“难道这个宝鉴堂里,真的没有一个女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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