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暖和。姜婆子拖出一张矮凳来,擦了又擦,这才让杜妈妈坐下。又端来一杯热茶,亲自送到杜妈妈手上。
杜妈妈也不嫌弃,将就着坐了,又过热茶,并不急着喝,而是端在手里暖和着。
反正也没有特别的事情要忙,姜妈妈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在杜妈妈对面,笑眯眯地望着杜妈妈道:“今个儿您怎么这么有空?折腾了一宿,也该去补补觉才是。”
杜妈妈与这位姜婆子也算是熟络,早已把她当成自己贴心的人,也不瞒她,幽幽叹了口气道:“近来府上频频出事,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来老姐姐这里坐坐。”
说起来,姜婆子五旬有余,杜妈妈才四十五六岁,算起来姜婆子比她大,应一声“老姐姐”也不算太过。
于是姜婆子笑了笑道:“你可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看这心操得,没事得空来我这坐坐,我给你讲笑话解解闷儿。”
“只怕你这笑话也解不了我的烦恼了。”杜妈妈微微摇头,忽地想起一事来,问道,“老姐姐,你前些日子跟我说过什么来着,说看到芳姐儿的丫环在武穆侯府后门外徘徊?”
姜婆子有些茫然地看着杜妈妈,杜妈妈一看便知道她是忘记道,于是提醒:“上个月初九,我来找你说话,刚好你媳妇提了自家做的芝麻糕过来,你还我尝了几块,就是那一次你说的……”
“芝麻糕?”姜婆子很认真地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道:“对对对,你上次过来坐的时候,我曾经说过,都这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呀。”她笑着说道,“那是我媳妇刚好路过忠顺街,那么凑巧就看到了翠环在后门外站着,我媳妇经常来府送衣裳吃食什么的,也认得翠环,觉得有些奇怪,就随口跟我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翠环正好经过那里……”
姜婆子随意地说着,一抬头看到杜妈妈神色有些不对,忙问道:“怎么了?”她马上检讨自己,“难道我说错了?”
“你没有说错。”杜妈妈心中升起巨大的疑惑,但是有些事情当着姜婆子的面不好说,只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你没有说错,我方才想着一些事情,吓着老姐姐了。我只是觉得奇怪,忠顺街一带多为大户人家的住宅,也不见得有什么铺子食肆之类的,翠环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姜婆子认真想了想:“还真的有些奇怪呢。如果说二小姐指使她去那里的,那里又没有卖笔墨纸砚的铺子,也没有一些卖小吃零嘴古玩的,二小姐叫她去那里做什么呢?若是她自个去的话,莫不是去找相好的……”
姜婆子字也不识几个,说话难免粗俗一些,她越想越害怕:“难道说是翠环这死丫头背着二小姐偷偷溜出府去,去找其他府里的小厮幽会去了?这死妮子,竟然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铁定会教坏二小姐的!你可不能饶过她,得把她撵出府去才成!”
众所皆知,二小姐可是远宁侯府再度攀上富贵高峰的希望所在,也是京城里最受瞩目的人物,若是有什么闪失,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出来,那可关系着全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的生计问题,所以,姜婆子一想到这可能引发的种种后果,不由着急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