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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颜夕心里面乱的很,她明明很不想让应墨隐去,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听了元勃的话她一颗心更乱,紧咬下唇垂首不语,良久才道:“我……不知道。”
元勃似是早知她会如此纠结,闻言只无奈地皱起了眉头。他低下头仔细辩驳了片刻后,才复又道:“不瞒你说,我觉得……之前来应候王府的,应该有两拨人。”
“怎么说?”一听这话,古颜夕顿时精神起来。
“倘若是一伙人,即便他们身形体重各不相同,但因为是在同一处受训,所以动作跟招式差别不会太大。可从周围物品的损坏程度来看,分明是承受了两种不同的打法,所以是两伙人做的。”
没想到仅凭对周围环境的分析就能得出如此结论,古颜夕深望了元勃一眼,慢慢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哪知胳膊行到一半就被他一巴掌拍了下来,元勃不耐烦道:“你这人也太无理了,明知我眼睛看不见还来这套!”
“谁让你那么神?”古颜夕撇了撇嘴,重新把目光投回满地狼藉上。
如果真的按照元勃所说是两伙人,那么眼下能跟白家勾搭在一起的,到底会是谁?
“王妃!”就在她觉得脑袋里有一根线正慢慢将一切连起的时候,流若的声音突然自后院响起,惹得她急忙回神,赶了过去。
流若发出声音的时候恰好是在书房外,古颜夕见他正一个人呆呆站在那儿,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安。不等他说话,她就先冲进了书房,当看到那空无一人的场景后,一颗心坠入谷底。
应墨隐走了,似乎是觉得再留着连自己都会越来越优柔寡断,所以连招呼都没打,就这样一个人离开。匆匆忙忙的,甚至连说好的衣服都没换。
古颜夕望着房中景象越发感觉到心塞,她再度环顾了一圈书房,忽然看到书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急忙走了过去,修长的五指流连在上面的一点一滴,细细磨好的墨仍旧盛在砚台中,毛笔摆放在一旁,上面还沾着墨汁。一旁的白色宣纸平铺在桌上,四个大字写在上面,下笔很重,像是一边写一边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等我,速回。
古颜夕紧紧攥着那张纸,到最后慌乱地浑身都在发抖。明知这是他唯一要做的选择,可古颜夕还是有点点怪他。那一日他们明明说好了以后要信任对方,可关键时刻,他还是决定一个人去面对,就如她之前一样。
“流若,那信你看了吗?”少顷,古颜夕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导致她不假思索便冲流若开了口。
“还没来得及……”流若也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这样一来还真是没办法了……”
古颜夕闻言并不慌张,只是拨开众人快步走到屋外的元勃跟前。后者闻着她的气味靠近,尽管古颜夕没有开口,元勃却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顿时皱着眉往后退了几步,他不高兴道:“我不是狗。”
“我知道。”
“那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反正你也看不到不是?”古颜夕说着,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小勃啊,你看你们佛法里不是经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看王爷他上有我,下有流若的,你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就这么去送死呢?”
“……滚!”流若跟元勃异口同声道。
经不住古颜夕的神神叨叨,元勃只能答应帮她领路。趁着流若帮元勃料理伤口的功夫,古颜夕则让凌薇跟叶繁花前去范家报信,请范庭川务必赶在出事之前,帮她解决一些麻烦。
安排好了后路,古颜夕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紧身劲装穿上。心知等下肯定是场恶战,她想了想,又从柜子暗格里拿出自己一直没有动过的近身武器,以及一些配好的特效药品。
等她收拾好了这些,流若那头也准备妥当。古颜夕为了防止事情有变,留下流若看家,自己则与元勃悄声偷摸出了王府,循着应墨隐留下的气味,前去救人。
不得不承认元勃这个奇特的本事,导致古颜夕一路跟着他,真的有一种在遛狗的错觉。连她都闻不太清晰的气味,他却能很快辨别方向,两人在走了约莫半刻钟的时候,就见元勃将她领到了郊外,在顺着一条很隐蔽的小道走进去后,古颜夕意外发现,此处竟是别有洞天。
原先一直以为这里不过是个废弃的林子,可谁能想到周围竟被人建了几处别院。几个别院相连如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山庄,而周边那弥漫着的草木,很明显是有机关存在。
古颜夕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里……只能是白家的地盘。
“走吧,”她深吸口气正要上前,却不料胳膊被元勃扯住,闪身便拉着她入了草丛。
古颜夕顿时觉得诧异,毕竟她没发现周围有任何动静。然而看着元勃一脸严肃的样子她也不好声张,只瞪大了眼四下张望着,直到——
一只硕大的鸟飞过他们头顶,然后向远处飞去。
“你是为了躲它?”秀眉微抬,古颜夕觉得有些滑稽。
元勃就知道她肯定会是这副德行,他眉头锁着,压低声音道:“你可以声音再大一点,我敢保证不出三声,你就会被它提着领子扔出去。”
这么神?古颜夕将信将疑,当然不会傻到真的去试一试。她目光紧紧钉在那只鸟上,就听元勃又道:“这种鸟叫‘霄’,并非是普通的动物,而是用人的灵在控制的。”
很久以前应召国中便藏着这样一群人,他们一个个高深莫测,不仅能推算人的命盘,更能强制改运。他们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两样,但他们的眼睛却是能透过人的眼睛,看到对方的想法。元勃也是很久以前曾经跟自己的师傅遇到过这样一个人,是以刚才一听到鸟声,便察觉到了异样。
“那只鸟正在被人控制巡山,一旦我们被它发现,估计你就再也救不了王爷了。”
古颜夕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东西,然而她的心思却并不是全然都在这上面。自己跟凌薇所建立的信息网遍布四大国内,可是对元勃刚才所说的这一类人群却从来没听说过。想想对方仅仅通过眼睛对视就能了解一个人的想法,这种能力也太可怕了。
“你放心,灵这种东西不能够随便用的。”似乎察觉到了古颜夕的不对,元勃停了半晌,又道,“知道它的人之所以不多,就是因为耗损极大,有些甚至是用阳寿来抵,所以对寻常人来说太过不现实。正因为这样,有些通灵的人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这个本事。”
“但是他们会代代相传,而一旦被有心人知道,就会加以利用。
”接过元勃的话,古颜夕皱眉道,“就比如说现在。”
这下倒是没有反驳,元勃静辨周围情况,等到那只霄飞远了,他们才小心地从树丛中冒出了头。由于林中气味混杂,元勃已经不能很好的辨认应墨隐身上的味道,所以一时间给他们的行动造成了麻烦。
然而很快元勃就领着古颜夕往西北的位置走,原来是他想起那只霄既然是人在控制,那么对方肯定就在林中,而应墨隐必定也在离对方不远的位置。
如此又走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当古颜夕他们第二次听到霄的叫声时,二人已经很自然地藏身在了草丛中,掩住了呼吸。正当古颜夕觉得郁闷的时候,就听前方突然响起一阵鞭声,接着便听一人道:
“好!堂堂应候王果然有骨气,挨了几十鞭子竟连吭都不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