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豫地吻了上去。

    吴杰。唐伶就站在就在我身边，栅栏的后面。背后传来了咚的一声。我一直在思考。

    再迈出几步，我就能华丽地纵身一跃。那时的吴杰已经不值一提，我的这一跃才是真的。

    我离边缘又靠近了一步。到了离摔下去只剩下半步的地方，我回头看向唐伶。

    唐伶的声音有点兴奋，我也不由得心跳加速。唐伶无言地紧紧抓着我。

    我不觉从边缘向栅栏退了回去，仿佛脚步自己被她吸过去似的。这是由死向生的一步。

    但是很痛苦。早知活着这么痛苦，我就不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啸天和我不一样哦。”是栅栏摇晃的声音。

    “我一直都清楚。啸天很喜欢即将死去的我。”我想活下去啊，啸天。你活着与你死掉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我想要一个一个地消除自己对于生的执着。我用心感受着这短暂却温馨的时光，一步步地走上通往楼顶的台阶。

    我从来没有背过女孩子，虽然没有自信，但现在决不是可以犹豫或者是失误的时候。

    我故作镇静地蹲在了病床旁边，让她上来。

    “干嘛呀？”

    “你要背我上去吗？”

    “我，唐伶，要把最后一个愿望告诉龙啸天。请你认真听。”她明明已经几乎不能走路了的。

    唐伶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下子呼出来似的说到。不对。在一片漆黑里，唐伶发着光。

    只有她的表情我看得一清二楚，比远处的月亮星星都清楚。我最后还是输给了唐伶。

    若不知生的幸福，又怎会为死痛苦。唐伶的一头长发摇曳在徐徐的晚风中。

    或许，我脑子不正常了也说不定。耳边，唐伶低吟般轻声说道。我一直在思考。

    都怪你，我已经放不下对生的渴望了。

    “你不会有时觉得世界很残酷吗？我一直都这么觉得。每天都有人死去，又有新的生命诞生。每个人都忘掉已逝之人，只是注视着光明的未来。珍惜的人会死去，但世界会照常运转。吴杰。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一直活下去。这次，唐伶给了我一个吻。

    “我来告诉唐伶，人死了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中竟然比我自己更加重要。

    啸天的绝望和我的不一样。那是谎言。唐伶在说谎。她只是想要阻止我。

    “嗯，我也没有。完全没有。”我告诉自己，这就是生而为人的命运。

    “你要背我上去吗？”我喜欢你。敌人——会阻拦我们的护士不在附近。

    没问题的。或许我正是因此才如此倾心于你。这次，唐伶给了我一个吻。

    吴杰。

    “都无所谓了。”我一直在尽力让自己接受死亡。

    “嘿。”妈妈担心地想要留下我。或许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人死了以后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我的脑子很奇怪吗？我不这么觉得。

    “我刚刚注意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到了。想永远活下去。我不觉从边缘向栅栏退了回去，仿佛脚步自己被她吸过去似的。这是由死向生的一步。

    “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你刚才骗我的吧。”

    “就像萤火虫似的，漂亮吧？”唐伶说着，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啸天的绝望和我的不一样。

    我很久都想变成虚无。我想要接近虚无。想永远活下去。唐伶有点惊呆了。

    “楼顶。”即便我能放弃其他的一切，只有你我放不下。背后传来了咚的一声。

    这还是自那次天体观测以来，我们第一次登上楼顶。

    “替我活下去，然后把答案告诉我吧。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去看、去听、去体验各种各样的事吧。然后告诉那个一直活在你心里的我，人生于世的意义。”没有人是不死的。

    唐伶有点害羞地说道。晚上十点都过了，我出了门。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