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尹浓浓如何收场,或者离席任她们好好斗去。
可今天不知怎么,见到尹浓浓被明显地挤兑时,他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
不爽,很不爽。
他也未曾动刀,现下干脆将盘中的牛排切成好小块,拿起尹浓浓面前那盘。
于是在尹浓浓正要拿刀叉时,眼睁睁地看着陆墨昀将两人的调换,放在她面前的是细心切好的。
空气瞬间凝固,席间有人的低呼声。
“啪嗒。”
一人的牛肉从叉中掉落。
其余人均不敢置信的盯着两人。
他们没眼花吧?一向冷漠的陆少,只要他跺脚,A城都跟着抖三抖。
如今温柔的给尹浓浓这个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料切牛排?
等等,他要开口说话了!
大家屏住呼吸,生怕一点声响干扰他们听不到。
“别耍小性子,以后给你补上一个方便戴的戒指,乖。”
那声音,那神情。
以后谁再说陆少不待见尹浓浓她们是一百个不相信。
陆云沁受得惊吓最多,尤其在陆墨昀抬头警告她的那一眼,如淬了毒的刀刃飞向她,让她心肝直颤。
还有更多的鬼主意,如今都还能烂在肚子里。
尹浓浓后背冷汗汵汵,谁能告诉她,陆墨昀怎么了?
她可没有甜言蜜语后的羞涩,只是害怕,恐惧,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冷着脸把她掐死。
可在座的各位都是有一定背景的,样子没装好,随便一个出去说一嘴,他们之间的婚姻状况都得被扒个彻底。
想好这些,她佯装羞涩地点点头。
一顿饭吃的她倍感焦灼,如同嚼蜡。
趁着饭后闲聊的空档,尹浓浓借口去洗手间,直到脱离人群,靠在长廊上,她才呼出一口气,揉着因长时间挺直而酸痛的腰。
靠,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为了仪态她装地太辛苦,还要忍受心灵的折磨。
造孽啊造孽!
她正拍墙哀嚎,猛然听见身后阴冷的声音。
“戒指呢?卖了?”
她迅速回身站好,对上陆墨昀不悦的神情。
“当然没卖,确实太贵重,我真怕弄丢了。”
开玩笑,丢了一栋楼就没了,到时候她得哭死。
陆墨昀看她神情不像说假话,怒火有些平息。
“我让他们散了,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你不用躲着。”
“真的?”尹浓浓眼睛立刻放光,顿时感觉腰也不酸了。
看来关键时刻陆墨昀还是有点用的。
等她出去时果然没了那群人的身影,就连陆云沁也不知所踪,只剩佣人在收拾残局。
她彻底放松,刚要走就听跟上来的陆墨昀问,“那边是什么花?”
嗯?
尹浓浓被他跳跃的思维弄懵了。
他竟然颇有耐心的又问一遍,“那边晚上开粉花的植物,叫什么?”
这下尹浓浓反应过来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哦,那是月见草,据说是专门给月亮欣赏的花,就在晚上开花,在月光下还散发着香气呢!”说完可惜的摇头,“不过花期是比较短的,一般只会开一个晚上就凋谢了,生命太短暂。”
提到植物她话多起来,陆墨昀侧头看她,饱满的额头,睫毛长而翘,挺翘的鼻子,以及那不停动作的,粉嘟嘟的樱桃小嘴。
该死的,又想起来它柔软的触感。
“够了,”他冷声阻止。
尹浓浓立刻停下,诧异地看他。
陆墨昀只是面色冰冷的转身离开,留她一个人。
她对着远去的背影抱怨,“莫名奇妙,是你先问我的好不好?”
她心里赌气,睡前遇见陆墨昀正下楼时朝他冷哼一声。
走到屋门前,尹浓浓见他已停下脚步看着自己。
她刚要开门不管他,就听那方陆墨昀开口,“只能开一晚?”
“说话没头没尾的,我哪知道你说什么?”
陆墨昀静默两秒,下楼了。
“神经病!”尹浓浓觉得自己被耍得彻底,回身将门狠狠关上。
洗澡时尹浓浓回忆起他的话,突然明白他指的是月见草。
他怎么突然对植物感兴趣了?
他心思一向无法琢磨,出去后她直接钻进被窝睡觉。
天蒙蒙亮时,一位老园丁定时来浇水,迎面遇见刚从花园往宅里走的陆少,顿时惊掉下巴。
没人知道的是,
深夜,陆墨昀站在月见草前,看着月光倾洒而下,有不少粉色小花绽放如蝶。
就像她前一晚所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