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械而被暂时拘留,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简丹爱哭都没地方哭,连续给高彼安打电话求援,可高彼安在家里都是一团乱,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她。
一失足成千古恨,以前对费小雪骂过的话,现在都变成了舆论攻击回到他身上。
高行山怒骂高彼安,连一个女的都搞不定!
……
可骂有什么用呢?
各种指控高家学术作假的证据已经影响了瑞爱品牌的公信力。
为了私信,让伊涟美用季俊德的钱设立‘瑞爱医美’,还想趁着季家原油出问题的缝隙,把季家弄垮。
可是谁能想得到,先受不了要倒台的,竟然是自己家!
高行山单手撑着桌子,额间全是冷汗。
“高总,怎么办啊!”
“我们不会,就这样……”
“稽查人员马上就来了!”
高行山按着额头,快速分析:“没关系,相对简家的铁证,我们也只是有个‘学术造假’还有‘瑞爱医美’的相关证据罢了,那些贱人根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费家那个贱人也只是嘴里说说而已,发的证据只是她和彼安的聊天记录,两个高中生谈恋爱而已,证明不了什么!更不能证明我们对客户做了什么。都给我稳住不要慌!……叫伊涟美过来!”
……
季落回到湖心别墅的时候,就看到伊涟美、季柏池两个人分外乖巧地面对季俊德坐着。
就听伊涟美说:“老公,那边的事情就是,就是我一时监管不力,但是并不是故意的……老公你相信人家。人家已经开始检查情况,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爸!你看妈这几天憔悴的不行,饭都吃不下,你就别生气啦?”
季落听着他们哔哔,眉梢一挑。
他走过去勾住季俊德的脖子。
“爸爸!工作辛苦啦好几天没见到你好想你啊,给爸爸揉揉肩!”
季柏池:“……”
伊涟美:“……”
简凌站在他身后,看到季落乖巧的狗腿样,按了按眉心。
季柏池:“季落,我在和爸说话呢,你凑什么热闹!”
季落不理他:“爸爸累了吧!”
季柏池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却被伊涟美按住了。
伊涟美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但是季落轻易能读懂。
——伊涟美肯定知道那张报告上写的季柏池是亲生孩子,但因为季俊德没有公开,所以她也不好逼他表态。
所以这个时候,谁能可怜,谁更委屈,谁才占理。
季俊德掀起眼皮:“什么事?”
季落还是像一只考拉似的挂在他身上,哼哼两声。
季柏池吞了口口水,“季落你别捣乱。爸……那个,现在网上那么多黑我妈的,你可不能不管啊,我们公关现在还需要一些钱,公司账上现在……你看?”
伊涟美连忙给出一个柔弱的笑容:“还有老公啊,眼看着孩子这就毕业了,你看申请大学的时候要填父母情况的。柏池现在都还没有上户口本,你看咱们是不是该拿鉴定书去派出所加户口本名字了?”
季俊德淡淡‘嗯’了声。
一看有戏,伊涟美继续问:“老公啊,鉴定结果早出来了,你还不给我们公开……看看。你一天天的这么忙,公司事情也多,不如赶紧公开,然后家里的事情我帮你管?”
季落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季俊德眸光不变,也不把小考拉挥走,就让他在自己肩膀上挂着。
伊涟美不确定的视线在季落和季俊德中间扫了扫,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开口说:
“老公,19年前的事情,你心里我心里都清楚的呀。但、但……当然,小落在家里怎么说也是从小长到大的,你肯定有感情!我以后也不会为难他。小落,以后也可以叫我妈妈呀。”
“啊……对,对。”
季柏池不情不愿地跟上。
季俊德这才慢悠悠开口:“想要多少钱?”
季柏池赶紧坐直:“两千万就够!”
“这么少就够啦?”季落突然出声。
伊涟美:“哎呀,小落,这话可不能乱说。两千万也是很难赚的,你还小,不知道赚钱辛苦。你可不要乱花钱啊,听说你最近花钱太多,这一个月就划掉了将近1000万吃喝玩乐……”
季落瞧着她一会儿,半响,抱着季俊德的脖子说:“怎么了,我花你钱啦。”
伊涟美看看季俊德:“你、你花的是家里的钱啊!”
季落:“我花爸爸的钱,爸爸都没意见,你有什么意见。”
伊涟美:“哎呀你这个孩子……”
季柏池:“那你花爸爸的钱给简凌花?账单显示你在日本买了200多万的衣服,全是给他买的,爸也让你花这个钱?”
简凌:“……”
季俊德仍旧不出声。
季落眼底闪过一抹笑,抓到了重点。
“我说柏池,我这张卡,可是爸爸的卡。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junde ji。要知道,爸爸的卡一直是财务部门专管,会计统计数据开支,财务总监亲自给爸爸提交报告。”
季俊德:“嗯。”
“可是柏池,你是怎么从集团的财务部门得知我到底花多少钱的呢?”
漂亮的男孩笑盈盈,一字一句地问:
“谁告诉你的?”
季柏池的脸黑红黑红。
操,说错话了!
伊涟美的脸也是一阵青紫。
简凌这才走了过来,貌似好意地替他们解围:“伊女士也有检查配偶账务的权利。毕竟是夫妻关系,有监管夫妻共同财产的资格。”
季俊德略略抬眼,不咸不淡道:“对。”
季落收声,不太高兴地说:“……哦。”
季柏池一看,这简凌怎么突然开始帮着自己说话?
但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当下,他就大大咧咧地笑了:“听见了吗季落?别总给我扣黑帽子,我妈才不会干那种事!”
“……哼哼,是吗。”季落耸耸肩。
伊涟美看到季俊德的脸色有所松动,就试探性地问:“那老公,2000万的事情……”
“可以。”季俊德点点头,“不是什么大钱,明天下一点,到集团总部申请划款。”
“啊啊老公你真好!”
伊涟美太高兴了,和季柏池顿时一眼,然后说:“那,咱们基因鉴定的事情你也知道答案,我和柏池进入家族信托的事情……”
季俊德手指敲敲桌面:“嗯?怎么。”
伊涟美:“那个,授权都好长时间了,也没有进行下一步。既然明天我们大家都在集团总部,不然就顺便让公证处一起到场,把信托的事情也解决吧?”
季落皱起眉头。
……
半响,他听见季俊德淡淡吐出两个字:“可以。”
当晚,简凌不知去哪里了,季落一晚上也没有见到他。
第二天一早,全b市的媒体记者都收到了小道消息。
说……季氏集团,今天要宣布大事。
他们忙不迭地一同前往季氏集团的总部摩天大楼下蹲守,一边蹲,一边吃瓜。
“到底是什么大事?”
“谁放出来的消息?不知道啊,可是你们怎么都来了?”
“哎哎,先不管那个,你们看这一早上财经频道和医药板块的新闻!”
【费氏金融高层继续抛出高氏威胁证据,高氏敲诈勒索抱团行为已板上钉钉!】
【检察院已共公开向社会收集线索】
【高氏高层被集体约谈,此刻公司内部人心惶惶,辞职信递交队伍已经填满整个人力楼层!】
……
季落看着一个一个抛出来的新闻,总觉得这些手段和季凌以前用过的手段非常像。
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从决定打击对手的那一刻起,就是连环的重量级攻击,让对手求生不得。
就像是这一段时间内高家的股票。
一阵狂跌,180亿的整体体量,到每天跌幅至少9%,到现在一开盘就跌停……
180亿的整体体量,只剩下86亿了!
“天哪,这下申请停板也没用了啊。”季落懒洋洋地感慨,“没有现金,没有进资。高行山,out?”
高家虽然没有直接被官方要求停业,但也已经距离死亡不远。
此刻,唯一能救他们的,就是大量的现金。
伊涟美今天的任务,就是拿下季俊德和季落头上的129亿家族信托。
有了这129亿,他就能起死回生!
季落把手机一锁,在刘叔的陪同下来到季氏总部大楼的门口。
jl:你在楼下等。
落落耶:嗯~
宽敞明亮的天空会议室里,季俊德已经签好多份协议书。
简凌站在他身侧,看着桌子上的几份协议,都是批准母公司向子公司注资的材料。
至于伊涟美和季柏池的那份‘家族信托增名协议’……
实际上,是简凌帮季俊德草拟的一份假协议。
它并不能生效。
不会让伊涟美和季柏池成功在信托内增名。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演一场好戏。
假意告知在场的多名季氏集团的多名高管,还有伊涟美,季柏池等人——
伊涟美季柏池已经‘可以’动用这笔钱了。
签完字后,伊涟美喜上眉梢。
她赶紧挽住季俊德,想亲他一口。
可惜被季俊德避开,于是她只能说:“爱你啊老公!我在附近的西餐厅订好了午餐,我们现在去吃吧!”
想到和高行山计划的最后一个环节,女人手心隐隐出汗。
一切已经就绪了,高行山安插的眼线也已经在刚才的文稿里做好‘拓印’季俊德签字的准备,今天签字的各种录像也有存档。
只要季俊德出门遭遇意外身亡,以后的所有,都属于她和季柏池!
不,应该叫高柏池!
文件整理完毕后,简凌将文件夹交给总裁办公室的一名文员,并淡淡说:“收好。”
那名文员看看刚出门的季俊德,还有房间内的一名高管,之后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季落在集团总部的楼下站了好久。
他白皙的小腿踢着石子,低头思考着什么。
爸爸为什么最近一直不见人啊?
季凌也总消失。
搞什么搞。
高行山今天都要完蛋了也没人和我分享喜悦!
……
想了半天没结果,季落不耐烦地抬眼,终于看见马路对面的季俊德被各种人员团团围绕走出集团大门。
周围还有很多记者。
但是大家都有些迷茫,说好的大新闻在哪里?
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时候,季俊德看到对面穿着白色淮青制服的季落,让所有人停下,然后独自向季落走过来。
桃花眼眨了又眨,看着对面熟悉的高大男人。
他浅浅吸一口气。
视线里,是巍峨耸立的摩天大厦。
玻璃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蓝天清澈,点缀着寥寥几朵白云。
虽然不像十年前的那个阴雨天,虽然季落也没有亲眼见到十年前的现场。
可是不祥的第六感如同摸不着规律的暗夜浪潮般,轰然来袭。
季俊德慢条斯理地看好马路上正在行驶的车子后,挑了个没有车的间隙,向季落走来。
少年怔怔盯着季俊德。
余光看见,另外一个高挑冷峻的熟悉男人,正好忙完,也刚刚从集团大门内部露出冷淡的身型的一角。
他收回视线……同时不经意地往另外一个方向瞥了眼。
没想到,却看见一辆巨大的卡车,扭扭歪歪地驶来。
并且横冲直撞地向季俊德冲去!
矜贵的少年惊慌不已,失去了所有从容。
车祸的恶梦缠绕他多年。
没想到会在如此没有防备的情形下上演!
纤细的脚腕青筋暴起,他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极速冲上前,双臂大张将季俊德狠狠扑飞——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天际,击穿耳膜!
轰隆隆!
稀里哗啦!
巨大的声响如同惊雷炸开。
季落抱住季俊德,在马路上滚了好几滚,白净的制服染满灰尘,手腕脸颊被石子摩擦出鲜血。
天旋地转,少年勉强睁开眼。
密密麻麻的采访声和晃眼的闪光灯下,映照着精致的男孩那张失去血色的脸。
水泽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汨汨涌出,季落指节发青捏紧父亲的肩膀,一下下地晃着后脑被撞击晕过去的人。
……他知道他没事。
但他真的控制不住。
不是娇气。
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
以前,那张隐藏在白单下的面容,充满了喊叫与噪音的场景,还有死亡告知书……这些场景似是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
他恐惧的浑身颤抖,生怕那种场景再次在眼前上演。
……
幸好,现在季俊德虽然紧抿着唇陷入昏迷,但气息仍旧存续,胸膛仍然起伏。
“爸爸、爸爸……呜、呜……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