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土地干涸得都能裂出缝来。
一个青年弓了腰,用瓢舀了木桶里的水,一陇一陇往菜地里小心翼翼地浇去。
几乎晒蔫儿了的菜苗吮吸了这炽热地狱的甘露,才勉强打起一丝精神。
青年用手臂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水,抬头看看似火的日头,仍旧弓下腰身,用水瓢舀了水去灌溉这几亩菜园。
即将到达这一片卷心菜的尽头时,青年弯着腰看到自己视野里出现了一双僧鞋。
青年顺着鞋往上望时,认得此刻眼前站在自己身前的,是这光明寺的护寺僧——法空。
法空胖胖的身材好似一堵围墙,拦住了这青年灌溉的去路;他粗粗的眉毛上仰着,用眼角瞥着眼前的这个正拎着木桶辛勤劳作的精瘦青年。
青年脸上堆笑,毕恭毕敬地对粗眉毛胖和尚道:“原来是法空师傅。不知法空师傅前来这菜园有何贵干?”
那个法号“法空”的粗眉毛胖和尚道:“哼,明知故问!少在这里装无辜可怜!”
青年被法空和尚的话弄了一头雾水,连忙问道:“不知法空师傅缘何动嗔?”
法空又怒道:“我还没有向你兴罪,你却先怪罪起我东嗔破戒来了?好大的胆子!”
青年连忙低头垂目道:“不敢,不敢。”
法空道:“我问你,这个月供给寺里的蔬菜后,结余的菜得卖了不少钱吧?为何不交到我这里来?”
那青年道:“连月大旱,这蔬菜长势叫人堪忧。我把仅有的收成悉数交给了光明寺寺里,哪有结余的蔬菜去市上沽卖的道理?”
法空生气地打断他的话道:“休得此言!近日里也见你有结余蔬菜吃喝,油盐酱醋,哪样不是钱换来的?却还强嘴道自己没得菜钱?”
青年苦苦解释道:“收成不好,小的实在是生计所迫,万般无奈,将冬日的棉被拿到当铺,才换得几钱几子儿,权当家用,惨淡度日。实在不像法空师傅所说啊。”
法空却伸出他那粗大的胳膊,在青年头上敲了几个栗凿,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破戒又嗔又打诳语,怪罪你了?我该八抬大轿地请你到寺里给你负荆请罪不成?怪我是不是?怪我是不是?”
青年连忙用手护住头,央求道:“师傅莫打,师傅莫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胖和尚法空仍不解气,双手合成一拳只一抡,便把那青年打倒在地,接着又抬起粗腿,用僧鞋一脚一脚踩在那青年的身上。
正在踩时,远处一个声音由远至近地传来:“法空——……住手——……”
法空停下脚回头看时,见是自己的师兄——寺里的执事僧——法明。
瘦瘦高高的法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拉住法空的衣襟道:“法空,不得无理!”
随即法明将倒地的青年扶将起来,轻声道:“青兄弟,没打坏你吧?”
那青年摸摸头上,鼓了好大一个包,身上也被那胖和尚法空踩得酸痛酸痛的,他对瘦高的法明道:“我没什么事,法明师傅。”
那法号唤作“法明”的瘦高和尚接着道:“青兄弟,莫怪法空对你这般,最近实在是寺里缺食少衣,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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