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泛白之际,紫微星没,龙御宾天。阖宫上下,哀极痛哭。皇宫禁卫早已奉命锁住所有宫门,宫中之人不得出,宫外之人不得进,皇帝驾崩的消息暂时只在宫里传开。
皇后伤心过度,几欲昏死。治丧之事皆由穆月白处理,穆月白命在场的官员主持治丧,尽快为大行皇帝举行小敛,午后对外发丧。
穆月白安排好宫中之事后,便回穆王府更了衣,而后骑马到永馨书社见了柳心言,他希望得到她的支持,在柳心言给予肯定答复后,他又去了晏府。
晏青还未起床,穆月白直闯他的房间,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晏青睡眼惺忪,歪歪扭扭地坐在床沿,“我说谁这么大胆,原来是穆兄啊。你这么一大早的跑到我这里来做甚?”
“快起来,宫中出大事了。”穆月白的声音异常严肃。
晏青顿时如冷水灌顶,睡意全无,“宫中发生何事了?”
“皇兄中毒,于今早驾崩了。”
“什么?”这简直是惊天巨雷,晏青登时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怎么会?”他呆了片刻,回过神来时又问道:“抓到下毒之人没有?”
“皇兄早就被人暗中下了毒,只是昨夜才毒发而已。”
“那是蓄谋已久的了。莫非是?”晏青恍然大悟。
“你猜得对,豺狼已经出动,你们晏家也该有所行动了。”穆月白面上有些疲惫和哀伤的神色,但却目光如炬。
晏青瞪大双眼,诧异地看着穆月白,戒备地问道:“你,知道?”
穆月白以最平和地声调告诉了晏青一件最惊人的事:“皇兄已把皇位传予我,他的一切部署我也已了然于胸。”
晏青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旋至皇宫方向,拱手躬身道:“先皇英明卓识,微臣万分敬仰。”随后又向穆月白行了一礼,“臣誓死效忠皇上。”
晏青如此端正庄重的态度让穆月白有些不习惯,“我还未登基,不必如此。我只是来让你今日亲自去一趟,吩咐他们提早做好准备。”
“好,我立刻出发。”晏青说完便取衣穿戴起来。
“那我进宫去了,你早去早回,我还有事找你商量。”
“我今夜就赶回来。”
待穆月白再进宫时,小敛已结束,宫中之人已换了丧服,穆月白作为嗣皇帝,也穿好丧衣哀悼于殿前。午后派人去各处发丧,文武百官并皇亲国戚皆闻而涕下,甚至哀嚎痛哭。
翌日,大敛。百官进宫,常服去所有金玉饰物,于紫辰殿瞻仰大行皇帝遗容,跪拜行大敛礼,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哀戚。后设灵于紫辰殿,同时在殿前宣读遗诏。
皇帝突然驾崩,继位的不是皇子,却是穆王,自然会遭到怀疑。遗诏一读完,便有官员要求查验其真伪。
皇后和当日在场的几位大臣当即出面为证,加之诏上确实加盖有御印,纵然有人不服,亦不敢再造次。穆月白于礼乐和百官的跪拜中顺利登基,而后诏告天下,命举国致哀,京城百日内禁兴歌舞戏乐且不得嫁娶,京城以外地区禁一月。
穆月白即位后,为他皇兄的皇后恭上徽号“惠仁”,称为惠仁皇后;追封其生母丽妃为昭肃太后,算是帮她完成了她生前最大的心愿;继而又改年号为“昌平”,于次年启用。一应礼仪大事,费了不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