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奸贼。郭药师则是一脸坦然,唾面自干,也不还口。
到了中军帅帐,两名随从自被安排在偏帐歇息,黄文炳出了大营来,自将郭药师带入帐内。在帐内拜见了三娘,郭药师抬头看时,这一回总算是见得三娘的真容。前番在燕京外海,丽卿号上见三娘时,那时候三娘只因有孕在身,挺着个大肚子,是以在黄幔之后隐坐,只见得个囫囵。这回见得三娘,但见佳人一身戎装,青花甲红袍,蛾眉耸苍天,玉容天上人,飒爽女巾帼。
见得三娘真容,郭药师惊为天人,长拜不起,居然忍不住泣道:“属下终于得见主公,真乃三生幸事。”
三娘也没想到这个历史上最著名的二五仔居然会一见面就哭了,看了黄文炳一眼,心头暗想道:“这人历史上能在辽宋金三国都做得高官,除了能认清形势之外,看来他的权谋机变也是上乘的,只怕不在这黄蜂之后啊。”
当下三娘笑道:“郭将军请起,将军在金营内应,功劳甚大,待得将来我得成霸业,将军定然是凌烟阁上的功劳。”郭药师感激淋涕,再三拜了方才起身。
三娘命他坐了,问起金营情况,郭药师便都说了,最后也将完颜叔侄答允放人交钱之事说了,最后道:“金人过河,缺少船只,若能借与船只,便可教其尽快过河,否则拖延日久,只恐生变。”
三娘沉吟不语,黄文炳道:“主公,郭将军所言甚是,今趟宋廷明摆着是不想与金人起干戈,若是金人滞留此地,我等也难以脱身,周遭宋军环视,迟恐有变。若是金人渡河去了,我等也可从容应对宋军,或能全身而退。”
三娘闻言,缓缓颔首道:“好,可教张顺部拨出小船三十艘交给金人。”当下商定了人口、财帛如何交接,又赐了郭药师一瓶药丸,足够三年之量。
得了赐药后,郭药师千恩万谢,三娘贝齿轻启柔声道:“郭将军莫怪,只因将军远在金国,难以照看,才用灵药相赐。这趟一次给你三年的药量,三年之内当可无恙。三年之后,我军也当攻打到金国了,到时候将军便可回归我军,届时便赐下解药,解了将军的药性。”郭药师心头松了口气,叩首不已道:“多谢主公,小将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罢便拜辞而去。
郭药师回到金营后,将前后之事都说了,完颜叔侄大喜过望,重赏了郭药师。次日便开始按照约定,将掳劫而来的女子、匠人陆续放回。前后三天,放回女子一万三千五百二十四人,放回各行各业匠人五千二百一十四人,三娘军中都妥善安顿了这些女子、匠人。
这些女子、匠人被掳劫之后,自然是饱受欺辱,那些匠人还好,只是受些打骂,而女子则多是被金兵欺辱,很多女子衣不蔽体,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好在三娘早有准备,匠人回来后,都安排在大营之内,安排养伤调理,好酒好肉的将养,而女子都接入女营之内,自有女营中的女兵照料。女兵们带领这些女子更衣梳洗,教大夫疗伤,又在一旁多加劝慰,好不容易安抚了下来。
虽然多加安抚,但还是有数十名女子因害怕回家后,被人看不起,觉得自身被金兵污辱过,加上精神崩溃,是以自杀,好在女兵发现得早,都救了回来。
这天,三娘亲自到女营内看望这些女子,对她们好言抚慰道:“天下间,若无尔等女子,何来人口繁衍?今趟被掳,该当羞愧的乃是大宋男儿,他们连自己妻女都保护不了,有何面目责怪尔等?尔等安心调养几天,便可领些财帛回家,这些财帛足够你们花用几年,若是夫家不容,大可改嫁他人。”
好在现下是北宋末年,虽然早有程氏提出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论调,但还没有朱熹把这个论调搬出来在加以修饰,最后成了臭名昭著的朱程理学。现在北宋,女子改嫁很是平常,女子失节是不用去死的,更何况这些女子失节乃是被迫,如何能怪到女子头上?
三娘又道:“身为男儿,若是不能保护自己妻女,该羞愧而死的是那些没用的男儿,若是要女子以死守节,来成全那些懦弱男子的颜面,我看才是怪事咄咄!你们也不用担心,若是还不想回家的,又或是家里已经无人的,大可留在我女营之内,将来练好武艺,我带你们杀金狗,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