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拔出,果然还是伤了血脉,即便银针封了大穴也不济事,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三娘慌忙一只手按住伤口,另一只手银针飞下,但却仍旧止不住那血。
三娘一颗心直往下沉,泪水不自觉的又流了下来,丽卿被银针刺激穴道后,悠悠醒来,便是回光返照,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柔声道:“我…我不成了,三娘,好…好…好做个女皇帝,我…我走了之后,你…要嫁谁都行,切莫…切莫再一个人了。”
三娘手一空,针囊里的银针都用完了,三娘悲从中来,口中慌乱的道:“丽卿,你撑住,我再找银针来,还有很多药,我一定会救你,你撑着。”丽卿紧紧拉住三娘的手,勉强一笑有气无力的道:“三娘,你只是…只是医者,不是神仙,我…我知道我不成了,你尽力就好,人…人都会有一死的。我很庆幸…是在最美的时候,为你而死,而…而不是我人老珠黄的时候,才……”
三娘放声大哭起来,不住轻抚丽卿面容,哭泣道:“丽卿,你不要死,我要你陪我一起到老。”丽卿摇摇头,凄然一笑道:“我做不到了…三娘,答应我…我是个不孝女儿,我…我爹爹那里,便…便请你照顾他终老了……”三娘重重点头,哭着道:“我一定待你父亲如自己生父一般。”
说到这里,丽卿心头一松,面容安详起来,气若游丝,口中喃喃道:“可惜…我当年被人玷污过…是我的错……”三娘忍不住冲口而出道:“不是,你的身子是我破的,丽卿,丽卿……”
陈丽卿至死也未能听得三娘这句,三娘的话才出口,她已经香消玉殒了。三娘紧紧抱着丽卿尸身,胸中憋闷难抑,拿起那支羽箭来,忍不住仰天娇声长啸,声震四野,便连庙外郑鹰等人都吓了一跳。
三娘举着那支羽箭,指天为誓,厉声道:“女真人!粘罕!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郑鹰等人此时抢进庙来,三娘收住泪水,但泪痕犹在,只轻轻解下外裳,将丽卿尸身盖住,却一言不发,只呆呆的望着丽卿尸身发愣。郑鹰见了,低声道:“主公节哀,当务之急,是该将陈娘子送回庄子去,方才好收敛后事。”
三娘只是嗯了一声,仍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显是哀伤过度,不能理事。郑鹰当下便吩咐手下,便在庙里寻了一块门板来,将丽卿放在上面,教四个人抬了,郑鹰等人都步行牵马,请三娘上马,三娘却不肯,也是一般的步行,便这般一步步望那庄院而去。
行到半路时,背后烟尘大起,郑鹰等大惊失色,急忙呼喝几人上马,回头阻截,到了面前一看时,却是杨庭和等人。原来杨庭和等人拼死断后,杀出重围来,粘罕担心此处毕竟还是辽地,只恐中埋伏,是以追出三十里地便吩咐收兵回营,杨庭和等人才得以脱身。
郑鹰等接住杨庭和等人,杨庭和这回又损失了七八个兄弟,好在韩氏兄弟、崔靖、费嵩等人都安然无恙。两边合作一处后,杨庭和见郑鹰等人面色不好,忙问缘故,郑鹰才说了:“陈娘子中了一箭,已然身故。”
杨庭和闻言大惊失色,急忙打马上前,众人紧随其后。到得近前,杨庭和见得丽卿尸身时,也是悲从中来,便下马来,放声大哭起来,韩氏兄弟、费嵩、崔靖几个见了,也都心下恻然。杨庭和心头甚是自责,若当时能拦住陈丽卿,只怕也不会是这般结局。
杨庭和哭了一阵,左右兄弟劝住,只看三娘时,却是如木塑泥胎一个,目光空洞无力。杨庭和心头有愧,也不知如何安慰三娘,只是愣头上去,接过那门板,扛起了丽卿尸身。便这般,一众人带了丽卿尸首,都步行而回。
到了庄内,庄内人等见得如此,都是大吃一惊,那庄主急忙命人布设灵堂,将来棺椁安顿丽卿尸身,又请和尚来做法事,便操办起收敛享祭之事来。
三娘到了庄内后,只留在丽卿棺椁边上,一言不发,只呆呆望着几名仆妇替丽卿梳洗妆容,更换衣饰。都妆容好后,再看时,只觉得丽卿栩栩如生,便依然如活着一般。
停灵三日,三娘不吃不喝,到了晚间也都守在棺椁旁,心头只呆呆的,反复回转着只有一句话:“要知道是这般结局,那玉玺我便不要了,便不要了……”
三天后,郑鹰、杨庭和等人见她还是如此,人都憔悴了大半,只得前来相劝,三娘却还是如故。到得第四日上,三娘再也坚持不住,便在棺椁边昏晕了过去,郑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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