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好。”石凤岐摇摇头,带着些笑意,“他恨不得杀了我。”
“没事,他不会杀你的。”鱼非池一边往嘴里塞着糖果一边笑道。
“非池,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石凤岐坐直了身子看着她。
“什么事,这么严肃的样子?”鱼非池看着奇怪的他。
石凤岐看着她嘴里含着糖说话都些囫囵的样子发笑,慢声说道:“我知道我不可能劝得住你休息一段时间,但是你的身体也很重要,迟归说你是忧思过度,所以我想,以后如果没什么大事,你就不要再动脑了,毕竟以后时日还长,我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也多,你若是病倒了,我就连个商量的人也没了。”
鱼非池眨眨眼,疑惑地看着他:“阿迟跟你说什么了?”
“唔……他说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石凤岐笑道。
“你这是在告状了?”鱼非池一乐。
“算是吧,唉呀你是不知道迟归的嘴有多毒。”石凤岐说着还做了个痛心疾首的表情。
“行了吧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跟两小孩儿似的,我自己的身体我会注意的,而且真没多大事,我会看着来的。”鱼非池笑话他。
“嗯,如果有不适,记得告诉我。”石凤岐抬手想把鱼非池鬓角的碎发给她别好,手抬到半空中又放下,自嘲地笑了笑:“这些习惯我会改掉的,你别困扰。”
鱼非池看着他慢慢放下的手,眼神凝滞了一下,又旋即笑道:“加油,快点放下我。”
“好呀。”石凤岐也笑,却笑得眼眶都灼得发痛,连忙低下头去,清了下嗓子说:“我还有事,你多休息。”
“嗯。”鱼非池点点头,看着石凤岐离去的背影似有所思,似无所思。
他好像瘦了不少,记忆中他的背是很是宽厚的,可是现在以前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越来越深邃的眼窝之中也没了以前那样有神。
然后鱼非池抬抬眉眼,让自己不要观察过于细微,还多的是要做的事呢。
除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情小爱,大隋也迎来了他极为重要的一场战事。
石凤岐在艰巨的前行之中夺加了五城,还有五城在韬轲手中,但是大家都知道,未必一定要一城一城的攻下来,才能把韬轲赶出大隋,只需要一场关键性的战役,特别把韬轲打得痛了,他就会走。
这场关键的战役,在砂容城这个石凤岐并不愿回首的地方。
那场大战格外激烈,打了整整两天两夜不见歇息。
鱼非池陪着熬了两天两夜,随时关注着战场变化,与石凤岐配合着定出最合适的战术,这一战至关重要,关系到这个将要完结的冬天,是不是真的可以为大隋带来新春的绿意。
这一战不止让鱼非池熬红了双眼,也让石凤岐险些撑到力气衰竭,激烈的战事,他突然心如刀绞,是真正的如刀绞,痛得连站都站不起来,眼前一片昏花。
如果此时石凤岐在这里倒下,那几乎不用想,大隋会大败,将军都倒了,众将士哪里还能稳得住?
南九见石凤岐情况不对,扶住他手臂问道:“你怎么了?”
“南九,过些内力给我,我不能在这里倒下。”石凤岐一边咽着血一边狠声道,眼神还死死地看着战场,目光坚定,带着狠决。
南九依言行事,却发现石凤岐几乎是在强撑,若不是他底子厚,心气狠,只怕早就要晕倒了。
“你这样不行的,你会死的!”南九急声道。
“我不会死的,放心吧,你家小姐死之前,我都不会死。”石凤岐笑了一声,推开南九,挥动长枪杀入敌阵。
南九看着担心,连忙跟了上去,与他两背相靠,骂道:“你现在知错有什么用,小姐又不会再喜欢你了,就是在这砂容城里,小姐几乎死在这里!”
“我知道,南九,我知道的,我欠她的,所以我要活着还,死了可还不了啊。”
石凤岐低声笑道,就在砂容城里,他得到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从这里开始,他与鱼非池,彻底走上了怎么拉扯也回不了头的路,曾经是她死守一座枯城不肯罢休,如今是自己死握一丝过往不肯松手。
南九听着他嘶哑的声音有些动容,但很快他压下这份动容,他不敢再让小姐与石凤岐在一起了,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