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前一段时间里已经葬入陵墓了,举国上下本来还要再戴一段时间的白孝才算是为先帝守丧。
可是鉴于先帝临终之前的三道遗诏实在是遗臭万年,败尽了以前他在民间积下的好名声,所以他死后,民间根本没为他守几天孝,过了头七,该吃吃该喝喝,该逛窑子的也绝不含糊,莺歌燕舞也继续起。
可见,先帝的这名声啊,已经跌到泥潭里了,死了的人只能指着坟墓骂,活着的人却是恨不得要将他活剐,比如上央。
满朝文武呢,都是些有眼力见儿,会来事儿的,晓得上央与新帝的关系,不输当年与先帝的感情,说不定更为深厚,谁也不敢在这关头去跟石凤岐再上折子弄死上央。
刚刚才折了一个先帝呢,你又要把摄政王弄死,臣子你敢做这事儿你就是居心叵测啊,你要反呐!
当然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是不怕死,不畏死,只为匡扶正义而存在的。
这样的人,可以被称作国之脊梁,支撑着一个国家的傲骨,让这个国家的君主不至于一直被奸小所蒙蔽,可以以一己之躯投入万丈熊焰之中,焚烧成灰,只为挽救国家于危急存亡之关头。
大隋也有这样的人,绝大部分被关进了天牢,话儿还没喊几声,都没能让人听个响就被一顿乱棍打下去,关进牢里不见天日了,再怎么有热血赤诚之心也只能与鼠蚁为伍。
好在,还有一个人,她将仗义执言,清君侧,除奸臣,匡正义,扶社稷!
这个人,就是鱼非池。
说来羞耻,鱼非池吧,她根本是一点也不想成为这样的人的,时不与她呀,命不大好,被逼着成了一个正义人士。
这日早朝的时候,石凤岐见一切都风平浪静,只以为这会是个与平日里无异的早朝,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中午吃什么饭菜,要留鱼非池在宫中陪他一起用膳,晚上了得找个机会翻墙出宫,好几日未能一亲芳泽他甚是想念。
结果呢,芳泽鱼非池她抱着一摞厚厚的折子,颤颤巍巍地走到金殿中央,走着走着,折子还掉了两本在地上,鱼非池对着旁边的大臣道:“辛苦您,帮着捡一下呗。”
大人心慌,连忙弯腰把折子捡起来放在鱼非池手中的折子堆上。
鱼非池看着苏于婳笑了一下,笑得明媚娇艳,苏于婳回以轻笑,小师妹,找死还找得这么愉快的人,你也是头一份了。
石凤岐看着鱼非池颤颤巍巍地抱着一堆折子好笑,等着她说话。
鱼非池将折子抱着怀里,看着石凤岐,脸上盈着艳丽又肆意地笑容:“陛下,在下要弹劾当朝太宰,摄政王,上央!”
石凤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看着鱼非池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旁边的大臣吵吵闹闹低声议论,有些摸不着头脑。
石凤岐把手一抬,压住了满朝议论声,看着鱼非池:“你说你要弹劾谁?”
“上央。”鱼非池声音轻且坚定。
石凤岐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幽深,看了一眼鱼非池之后,又看向上央,上央正望着鱼非池,眼中有些震惊的神色,似是没想到鱼非池会弹劾他。
“弹劾何事?”石凤岐转头看着鱼非池,缓声问道。
“罪状共计三十九条,陈清于奏折之上,请陛下过目。”鱼非池抬着手动了动手臂上这一大堆的折子,笑盈盈地说道。
“拿上来。”石凤岐淡声道。
小太监没太明白这日这是唱的哪出戏,鱼姑娘咋能把上央先生给弹劾了呢?上央先生可是陛下的老师和朋友啊,而鱼姑娘跟陛下又……
不容小太监想这许多,他恭敬地把折子抱上去抱到龙案之上,然后抱着拂尘恭敬地站在一边,眼光悄悄地瞄了一眼鱼非池,鱼姑娘好样的,这气定神闲谈笑风声的样子您当真不像是在找死!
三十九本折子,石凤岐一一翻过,一一看过,看一本望鱼非池一眼,朝中大臣额头上的冷汗便多一滴,鱼非池嘛,毫无变化,谈笑风声嘛。
金殿之中的空气都好像是要凝滞了一般,谁也晓不得这位刚登基未满一月的陛下他是个什么脾性,跟他当太子的时候有没有太大区别,会不会也跟先帝一样变得喜怒无常,尤其偏袒上央。
大人们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石凤岐很快就说:“尽是些无稽之谈。”
鱼非池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所以鱼非池道:“陛下可能给我个机会,问上央先生几件事?”
石凤岐还未开口说话,上央已抢了先,他走出来站到鱼非池一侧:“鱼姑娘想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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