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的平台,也要他能够继续像现在这般稳定下去,一心一意地为天下之事操心,而不是想别的。所以呢,我不过是跟隋帝达成了协议。”苏于婳说着声音低下去:“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
“你下一句话该是,不公平这种东西,只是对没有实力的人而言的,对于有实力的人来说,一切都只是挑战,对吧?”鱼非池看着她。
“是啊,什么事能瞒得过小师妹呢?”苏于婳笑道,“不过眼下看来,这事儿的确可能成不了,石师弟太固执了,已经跟隋帝连闹了好几天,现在大隋上下都不敢再提这事儿,隋帝也让他气得够呛,他这样的性子你以前怎么忍得下来的?”
“他以前又不会对我发脾气。”鱼非池说得理所当然。
“要不你去劝他?”苏于婳说。
“我可劝他出家,当个和尚,或者劝他自宫,当个太监,都是极好的。”鱼非池说得一本正经,苏于婳听得哈哈大笑。
苏于婳偶尔会觉得鱼非池是一个很怪的人,她憎恶一切有可能抢走石凤岐的女人,可是她又一点也不担心她们会真的抢走石凤岐,就像她确信,石凤岐永远都不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一样。
这婚事暂时算是搁置下来了,隋帝与石凤岐两父子互不相让,天天只差打得鸡飞狗跳,让人看着好笑,鱼非池也把心思收拢在南燕,后蜀,苍陵三国的战事上,还要随时提防商夷直接南下,把这正打着的三国全部吞掉。
商夷是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的,这样好的时机,如果他们不动心,那才是有鬼,鱼非池已经开始准备大隋与商夷的战事。
不再是像上次那样的中型战事,而是真正的全面开战,大隋还必须占得先机,将战场定在商夷国境内。
这些事情繁琐复杂,不再是瞿如一个人表演的舞台,全面开战意味着多处战事同时爆发,怎样排兵布阵,怎么调配兵力,都是需要仔细商榷的,鱼非池这些天,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些事。
也只有在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石凤岐才愿意跟她说上两句话,而不是一副根本不愿见着她的表情,大概,他真是真的厌恶那个不择手段,出卖一切,背叛一切的鱼非池吧。
有时候鱼非池也会想着,这样也不错,嗯,与他怎样都不错,只要大家的目标还是一致的,往一个方向前进着,就挺好的。
做人嘛,最紧要是开心,要自己想得开。
同时,音弥生再也没有留在邺宁城的借口,而且南燕催得急,他不得不离开。
离开之前他再也没有劝过鱼非池,不是他不想带鱼非池走了,是他知道,鱼非池宁可死在这个地方,也不愿意离开。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怪鱼非池,如今南燕陷入战事中,是鱼非池一手促成的,在国家和心中所爱之间,音弥生觉得,他有点迷茫,不知该选什么。
如果他只是纯粹的世子殿下,从来没有摸过东宫那把椅子,倒也挺好选的,按着他本性过活便可。
可是他成了太子殿下,这里面还有鱼非池的功劳,他便觉得,很是挣扎。
鱼非池知晓他内心这些感受,送他出城时说:“不如干干脆脆地恨我,好过心里受折磨,我不介意你恨我。”
音弥生便笑延:“你是不介意我以任何感情面对你。”
鱼非池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目送着音弥生上了马车,看着他简单的马车哒哒而去。
音弥生毕竟是一国太子,此番离开邺宁城,也不止是鱼非池一个人相送,当初接他的人是石凤岐,如今送他的人也是。
等到音弥生的马车走远,石凤岐没多看一眼鱼非池,转身离开。
鱼非池挑挑眉眼,习以为常,懒得计较。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街道上,两侧的小贩叫卖声很大,好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描着盛世华章的样子,该有公子与佳人相依相偎,耳鬓厮磨,说些动人情话才对得起这番好景致。
可是鱼非池与石凤岐之间,却只剩下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沉默的寂静,寂静到令人心慌。
走到分叉口,两人本来该转左与转右,一个回太子府,一个回自己家,就像从来没有过交集一般。
却眼见着不远处一个太监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脸色惨白如纸,见到石凤岐与鱼非池,直挺挺地跪下来,膝盖都在地上磨出去老远,擦出一道血痕,他扑倒在地上哭喊一声,“太子殿下,陛下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