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向暖这位骄傲飞扬的长公主,她的人生并非是像外人看到的那么光鲜,她原名不叫这个的,她叫商鸾,鸾凤的鸾,她本可以活得更加肆意洒脱。
自打那日她被商帝改了名字,系上香囊,她就成为了另一个女人的替身,可笑之处在于,这个人还是她哥哥,一母所生的,亲哥哥,甚至都不是她的爱人。
她曾经无比憎恨温暖,哪怕她知道温暖什么错也没有,温暖死后,她把所有的恨意都放在商帝身上。
她变着法子的折磨着商帝,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她压抑的恨全部还给他。
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极其扭曲的地方,阴暗得便是世上最炙热的阳光也照不进去,但是她身为商夷国的长公主,又必须要辅佐她的皇兄。
如此好笑的人生,并不值得人们艳羡。
她有多骄傲矜贵,就有多恨商帝温暖。
苏于婳淡漠寻常的话,只是道出根本,一个足以让商向暖痛苦愤怒的根本。
商向暖面色一白,看着苏于婳旋即笑道:“那又如何呢?你以为世上只有你可以做到摒弃人间情仇吗?”
“但愿卿白衣也愿意娶你才好,我想,他空置后位多年,后宫之中从未听说过哪个女子得他宠信,必然是因为温暖姑娘。”
苏于婳说罢,点头退下。
留下三人,相对无言。
大概,不会有比这更好笑,更荒谬的事了。
“小师妹,我不会嫁给石师弟的。”商向暖搭着鱼非池的肩膀看着石凤岐:“我宁可嫁给你,也不嫁给他。”
石凤岐看她苦中作乐,也忍不住苦笑:“师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说笑话了。”
“我没有说笑话,我是认真的。”商向暖揽着鱼非池肩膀坐下,笑说道:“我承认这挺可笑的,但是,这对商夷来说,是最好的方法,所以,我没什么好拒绝的。”
鱼非池听着偏过头,不想看商向暖过份洒脱的脸。
“师妹,师姐要出嫁了,你不为我高兴吗?商夷上下可个个都在说,我是个老姑娘,虽然贵为长公主,可是一把年纪了也没嫁出去,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成亲,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商向暖逗着鱼非池。
“唉呀你不要闹我。”鱼非池挥开她的手不想说话,说话带些鼻音。
“不要为我难过,小师妹,你总是这样心善,会被人欺负的,苏于婳不就是一直在欺负你吗?”商向暖拉了拉她袖子。
鱼非池终于转过身子看着她,忍了许久的眼泪掉下来,“师姐啊,我知道你不想嫁的,尤其是卿白衣,你们两个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想嫁,所以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呢?赔上你自己一辈子,真的值得吗?你不嫁的话,商夷最多也就是没办法那么快得到后蜀,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吗?”
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被牺牲的,被蹂躏的总是女子,为什么商向暖要为了商夷国这样牺牲自己,委屈自己。
可是她也很明白,被牺牲被蹂躏的不止是女子,商向暖为了商夷这么做是因为她身为商夷的长公主,万事需为商夷的未来作考量。
她只是不知,该怎么帮一帮她的师姐,帮一帮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帮着自己,很宠着自己的,磊落大气,骄傲飞扬的向暖师姐。
“你哪里能不知道,我皇兄是在报复卿白衣呢?蜀帝那么喜欢温暖,把温暖藏起来,如果他不得不娶我,对我皇兄而言,是不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日日闻着我身上这香味的人,不再是我皇兄,而卿白衣,日日受折磨的人,也会变成他,师妹,你心里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意说。”
商向暖抬手擦着鱼非池脸上的眼泪,她自己却忍不住流下泪来,在她极是好看大气的脸上。
“师姐……”鱼非池说不出话,商帝报复的人不止夺走了温暖的卿白衣,还有很多很多,包括他们所有人在内,都成为了他报复的对象。
而最让人无奈之处在于,他这样的报复,还对商夷极为有利,你无法指责他是出于私心要这么做。
“答应师姐,不要想办法破坏这场婚事,师姐是一定要嫁的,师姐不想与你为敌相争,毕竟你的敌人已经够多了,不是吗?”商向暖捧着鱼非池的脸,他们心爱的小师妹呀,正是因为她这样的善良心软,所以大家才这么怜爱她。
怜爱她如何在这乱世倾轧中活得下去?
不被人以阴谋算计至死,也会被她自己的良知道德折磨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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