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弥补的。
他不如石凤岐,哪怕此时此刻,他拼尽一切力量,也只换得一个颜面扫地。
所以纪格非会越发的恨,越发的痛苦,越发的不顾一切,悲痛地向石凤岐冲过来,想抱着他同归于尽。
石凤岐并不想戏弄纪格非,但他也不想被纪格非近身,所以他一直以避让居多,甚至偶尔还会给出攻击的架势,他不希望纪格非死得太过没有颜面。
“石凤岐,你当年来西魏之时,我就该杀了你!”纪格非恨声道。
石凤岐不说话,就算是当年,纪格非也杀不了他。
“我一生无能,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想做好微妙的丈夫,让她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你要取西魏,我都不恨你,天下之势多是如此,可你为何偏偏还要与微妙拉扯不清!”他捡起地上一把残破的刀,向着石凤岐劈过去。
这一回石凤岐没有躲,只是提枪架住了他的刀,对他道:“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她,为什么不相信她?”
“寡人亲眼所见,你让我如何相信?”纪格非声音里恨意滔天,“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是为什么她除了你,再也看不下任何人?我并不介意她当年是为了报复你,才赌气地嫁给我,我以为时日长了,她总会被我感动,我总能培养她对我爱,原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石凤岐没法接话,他们两夫妻之间的事,石凤岐一个外人难以明说,他们之间那些恩爱的小动作是真的还是假的,石凤岐也不可能明白。
所以他不能为薛微妙说什么,那是他们两个的事。
纪格非突然手腕一翻,由着石凤岐一枪劈在他肩上,他挥动着长刀直取石凤岐面门。
石凤岐不得已侧身抬手,长枪由劈转挑,看准纪格非腋下,挑得他飞出去很远,摔进了泥地里。
旁边的人准备围攻上去,个个都知晓这是西魏的国君,杀了他就是斩将帅。
石凤岐长枪一挥拦下这些人:“不得动他!”
纪格非是一国之君,他就算是死,也不该死得太过狼狈落魄,万刃加身。
纪格非从地上爬起来,头盔掉了,披头散发,看着石凤岐他走过来:“你是是可怜寡人吗?石凤岐?”
他一向是个小心眼的,石凤岐也知道,所以并不准备计较。
纪格非一步步走过来,看着石凤岐他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担心你回到西魏,我怕你一回来,微妙的心就跟着你去了。怕了这么多年,你到底还是来了。”
石凤岐动了动嘴唇,到底什么也没有说,他回来西魏,又不是冲着薛微妙的。
“石凤岐!”纪格非突然大喊了一声。
石凤岐抬头看他,看着纪格非直直地冲他长枪撞过来,石凤岐连缩手都来不及。
长枪穿透了纪格非的身体,他还不知足,拼着力气又往前迈进几步,一直走到石凤岐一步之遥的距离:“当初,你如果把她带走了多好,她会过得很开心……”
纪格非头一歪,站在那里,死在那里。
石凤岐轻叹了声气,纪格非这个下场本来就是注定了的,石凤岐他一直知道。
他只是没想到,纪格非到死,心里想着的都是薛微妙,而不是西魏该怎么办。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他比石凤岐更痴情,痴情到远比一个普通男人更为离谱,一辈子都只是求着一个人而已。
纪格非这辈子为西魏做过的,最伟大的事,或许就是为了西魏战死沙场,与西魏同存亡。
战场上来了一匹马,马蹄飞溅起一阵尘土,马上的人是一个女子。
薛微妙已经很久没有现身了,自从那夜过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宫,纪格非也没有派人找过她,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今日纪格非战死沙场,她却来了。
西魏第一美人依然有着她无比美艳的姿色,一身朴素的衣服掩不去她的风情,细长的狐狸眼中满是泪水,她冲过来,抱着纪格非的尸体,望着石凤岐的眼中有恨,有怨,有悲伤,有无奈。
但她最后什么也没有跟石凤岐说,她只是抱着纪格非久久不松手,擦干净了他脸上的黄土与鲜血,理了理他散乱的长发,动作温柔细腻得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妻子一般。
突然之间她闷哼一声,倒在了纪格非身上,石凤岐连忙过去一看,才发现薛微妙腹中插着一把短刀。
“陛下,臣妾来了……”
从始至终,石凤岐在这场战事中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波动,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如何演变,他不觉得有任何意外,也因为早已看透结局,所以看透了悲喜。
可是薛微妙的死,的确让他心中一紧。
纪格非到死都不相信,薛微妙爱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