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找鱼非池,全世界都要把她逼出来,全世界都不愿让她过宁静自在的小老百姓生活。
她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这全世界?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她发泄一般地狠狠啃着猪蹄,啃得满嘴是油,旁边的迟归给她递着帕子让她擦擦嘴,小声地问:“小师姐,你怎么啦?”
鱼非池抓过帕子胡乱地擦了下嘴:“没事啊,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不像。”迟归赶紧摇头。
鱼非池看着他这口是心非的样子,把头扭到一边去,重重地呼了几口气,她怕自己被这些人气死。
石凤岐作死小能手一路作死也就算了,她想着有上央总能把他的危机化掉,果然听说大隋军中出了个能人,稳稳牵制住了韬轲,没让他往西魏去,把石凤岐一股脑地包了饺子。
她本来以为她可以放心了,石凤岐不会死了,可是这颗刚放下没多久,又听说武安郡失守。
她觉得她的人生甚是悲苦,苦得都能闭眼嚼下一把莲子苦芯了。
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委屈得把手里的蹄子一扔,气冲冲地走出面馆,看了一眼街边正吆喝着卖猪肉的屠夫,她更觉得生气,又气冲冲地冲回面馆,坐在那里跟自己发脾气。
武安郡失守,真正威胁到的并不是大隋,韬轲只要长了脑子都不会贸然攻进大隋腹地,开玩笑,谁都看得出这是别人设的计,他若是攻进去了才是真傻。
武安郡另一边他连着西魏啊!
那位神秘的军师给他让了条道,让他可以借武安郡直取西魏,这样一来,他不会再包石凤岐的饺子了,二来,西魏的局面更加混乱,石凤岐的情况更加危急,以前西魏还指着利用石凤岐这个人质换点啥好处,这会儿西魏都要打进去了,魏帝哪里还能顾及得了石凤岐?说不定一怒之下就把他斩了。
三来,石凤岐这小命这回是正儿八经地命悬一线了,鱼非池这颗心再怎么硬,也硬不到这份上,总是会想办法救石凤岐。
她一动,不就暴露了?
鱼非池内心一片哀嚎,上辈子造了多少孽,这辈子才要受此憋屈?
迟归看着鱼非池一个人生闷气的样子不说话,只是望了望静静坐在柜台后面的南九,南九脸上戴了面具,但目光一直停留在鱼非池身上,那眼神说不清是什么意味,但是很复杂,他好像有许多的话想对鱼非池说,但是却不知该怎么说一般。
很久以后,南九放下手中已经干了墨迹的笔,走到鱼非池面前,他说:“小姐,下奴陪你先回家吧,面馆今日反正也没什么生意,迟归盯着点就是了。”
鱼非池抬起头看他,想着这样糟糕的心情做出来的面怕是也难以下咽,便解了围裙放在桌子上,跟着南九走了出去。
春天果然还是没有到,不知从何处来的一阵寒流又把气温带回了寒冷的冬天,屋子里那株桃花初初露出颜色,几点零星的绿叶看着甚是可怜,怕是冒出来得太早,熬不过这寒冷的天气就要被冻死了。
鱼非池坐在桃树下,南九摘了面具给她搬来茶具,又起了红泥小火炉,给她加了条毯子盖在腿上,他看着鱼非池,轻声问:“小姐是在担心石公子吗?”
“怎么说起这个?”鱼非池捧着茶杯,袅袅的水气氤氲了她的脸。
“小姐,你不用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你可以跟下奴说。”南九坐在她对面,有些心疼地看着鱼非池,他家小姐何时这么难做过?
鱼非池抬头,望向天边,声音轻得快要跟这茶水热气一般的淡:“如果,初止倒戈,让西魏与商夷联手,韬轲师兄率军过武安郡攻打西魏,石凤岐便被困在西魏国中,石磊就算带了大军过去,也会被西魏的人拦在一边,而韬轲便可直取西魏,到那时候,石凤岐失去利用价值,又有一个初止在,他就算能逃走,怕是也要受不轻的伤。他一个人跑去西魏,唯一能使隋帝原谅他的只能是他拿下西魏,若他在西魏之事败了……”
说到此处鱼非池笑了一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石凤岐,又接着说:“若他败了,也是因为我。”
南九拉住鱼非池的手,说道:“小姐你以前经常说,不管是谁,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的决定,不必把他人的错误强加在自己身上,使自己内疚。并不是一个人喜欢谁,谁就一定要给出回应的。小姐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是要自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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