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衹子民,因为他爱白衹,而小师妹的话……就难说了。”
大殿里的空气都好像安静了下来,秋阳一把洒在阴深深的宫殿里,照不亮这里的晦暗,平白地让这里阴气森森的地方更为阴寒,白帝坐在这一片阴影中,神色变化不定,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是信鱼非池,还是信初止,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他在想,如果窦士君还醒着就好了,不必他操心这么多,只是让窦士君告诉他,在鱼非池与初止之间,手握着白衹命运的他,到底该信谁。
初止也不急,只是站在殿下静静地等着,看着白帝的神色一点比一点凝重,眼中的疑虑一次比一次多。
就在这时候,太监碎步跑进来,尖声尖气地说:“国君,石公子在殿外求见。”
白帝回过神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拂袖道:“不见!”
初止合了下眼,脸上微露笑意,悬着的心也悄然放下。
他知道,他成功了。
殿外的石凤岐听得太监的回禀,看了一会儿这大殿,他知道初止就在里面。
太监站在他跟前回话心里有点慌,他一直是伺候白衹国君的,但是国君是个仁爱的人,从来不会对下人怎么样,所以下人平日里也无甚惶恐。可是今日他站在这位石公子跟前,竟觉得内心发抖,惊惧万分。
他身上的杀气与戾气真的太重了。
等到石凤岐转身离去时,太监才觉得笼在他头顶上的层层重压骤然散去,能呼得一口侥幸逃命般的幸福空气。
当日,白帝下旨,暂停五城之事。
鱼非池听到这道旨意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的神色,虽然,她的确有点意外。
白帝下了旨,季瑾便一定会照办,因为不管怎么说,季瑾都是白衹的大将军,是白帝的人。
而且白帝后来私下跟她说过,不得与鱼非池走得太近,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去多看看窦士君,补偿一下以前一直不能陪在他身侧的亏欠。
这样一来,季瑾便能知道白帝的意思了。
白帝准备将鱼非池排挤出去,这位刚上任没多久的鱼国相,很快就失去了帝王的宠信。
后果是十分可怕的,她在白衹得罪了太多的人,之前是因为有白帝的百般信任与扶持,才能与他们对抗,无所顾忌。
一旦失去了白帝的信任,鱼非池最好的出路是卸去国相之职重新做回一个闲人,尚还能保得平安无事。
如果她要继续坚持她的所作所为,不肯罢休的话,她要面对的报复将是铺天盖地的,整个白衹都容不下她……这人好像走到哪里,都很难讨所有人欢喜。
这也正是初止的目的,他要阻止住鱼非池,既然看不清她的打算,就让她的打算胎死腹中,防患于未然。
攻于心计,是所有七子都擅长的事情。
只在片刻之间,鱼非池就猛地清闲下来,所有的事情白帝都不准她再插手,以前允她随意翻看的奏折也不再许她过目,五城之事立刻停下,她不能再有所调度,她在一瞬间就变回了之前那个闲散无事,天天看热闹就好的鱼非池。
南九抽了空从窦士君那里回来看她,看他的小姐不过一月多的时间都累瘦了一圈,背尽骂名不说现在还不得白帝信任,心中觉得有些不忍,便跟鱼非池说:“小姐,既然白衹不领情,要不小姐你也就算了吧,下奴陪小姐等着这里的一切结束,然后就保护你离开。”
鱼非池背靠在南九的胳膊上,闭着眼睛晒着并不暖人的秋阳,并未说话。
南九的话自是对的,做了好事人还不领情,实在不必再操心。
可是鱼非池并不是为了白帝,为了白衹做这些事,她只是为了窦士君,所以,只要不是窦士君命令她停下,不是大师兄也如白帝一样放弃她,鱼非池就不会停下来。
别人怎么看她,怎么想她,有什么要紧呢?自己珍惜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南九见她不说话,便知道他家小姐怕是铁了心肠要跟白衹一起耗到最后,所以他也就不再多话,只静静地坐在这里,让他家小姐可以靠着自己休息片刻。
现在所有的人,包括石凤岐都跟鱼非池是隐约的对立面,鱼非池身边好像已经只剩下南九跟迟归了。
过了好一会儿,南九轻轻拉了下鱼非池的衣服:“小姐,石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