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石师弟的消息说给白衹所有人听。”
鱼非池没兴趣,摇头不说话。
“说说看嘛,非池师妹你这都多久没跟咱们聊天了,是吧,石师弟?”商向暖在桌子底下用力地踹着石凤岐,差点把他腿给踹瘸了。
这两人以前到哪儿都要挤在一起坐,如今倒是好,一个坐这头,一个坐那头,恨不得不上一张桌子才好。
石凤岐在桌子底下一脚给商向暖踹回去,然后自己收起双腿藏在椅子下边,欺负商向暖腿不及他长,踹不着他,气得商向暖直瞪眼,凶巴巴地瞪着他。
两人都多大岁数了,跟两小孩儿似的。
鱼非池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往桌子底下瞄过去,全程目睹了商向暖与石凤岐这场“踹腿大战”,觉得这两人真是无聊得透透的了。
便放下手里的瓜子,又推了推桌上一堆瓜子壳,站起身来拍拍手:“我累了,回去睡了。”
“别啊,师妹你才坐多久一会儿就累。”商向暖一把拉住她,“好了好了,我不问你了还不行吗?陪师姐坐坐嘛。”
她拽着鱼非池又坐下,抓了一把蚕豆放在她跟前:“瓜子嗑得累了,吃这个,刚才石师弟说这个好吃,又酥又脆,师妹你肯定喜欢的。”
鱼非池望天,为什么她的师姐永远都这么热心肠?
有一点点作为敌对双方的觉悟好吗?
她这个天还没望完,这个气也还没有叹完,听得对面那头石凤岐冰冷冷,凉嗖嗖,听着就特让人想抽死他的声音说:“大师兄此举无非是想让大隋难做,不管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这样的坏名声无疑都加大了我行事的难度,大师兄此举高明。”
他说着抬了抬酒杯,好像是在敬窦士君一样。
刚刚安静了一会儿的苏游又叽叽喳喳起来:“这话我爱听,你们大隋本来就对白衹没怀好意,人家给你们使绊子也是正常的,给商夷使绊子也是应当的,搁我我也这么做。”
“你有那脑子吗你?”商向暖捡了粒蚕豆朝苏游丢过去,苏游嘴一张,竟然给一口接住了!
接住就算了,他还吃得津津有味,笑得真是一脸的坏痞子帅样:“我是没有,但我表姐肯定有!”
“三句话里有两句不离你家表姐,我倒是想问,苏于婳在哪儿呢?”商向暖看着他这样子好笑,不动声色问一句。
苏游也还有脑子的,笑着说道:“我才不会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找她啊!反正我觉得,我师姐比你们都厉害,嗯……鱼姑娘可能跟我表姐一样厉害。”
“我谢你了。”鱼非池赶紧说道,“别把我跟你表姐放一块比,比试的时候她前三,我垫底,咱比不起,行了啊。”
“垫底的不是迟归公子吗?”苏游指着坐鱼非池另一边的迟归。
“关我什么事?有本事你也考一个垫底的七子去啊。”迟归真是躺着也中枪。
几人话头叉开,说起了一些其他的笑话与趣闻,除了鱼非池与石凤岐之间气场不合,彼此死活不搭对话的话之外,一副誓要冷战到死的架势,其他人还是挺和谐的。
倒是后来初止渐渐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听着他们讲话,他其实心里有点疙瘩。
一来嘛,不管他对鱼非池放没放下,当年动过心是真的,当年的时候鱼非池对他虽说未动情,但至少尊重,现在的鱼非池已经很看不起他一般。
初止觉得,鱼非池看不起他是因为他身在西魏,而投靠了商夷,是因为他的身份在七子中最为尴尬,仅仅比迟归好一点,而自己又不像迟归那样对她死心塌地,所以,鱼非池看不起他的身份与地位。
初止其实,很介意这个,他出身不好,越是出身不好,越是容易自卑,越是想拼命得到认可与崇拜,受不得一点点羞辱,自尊心强得吓人。
而鱼非池今日那一通精妙绝伦的白眼,显然伤了他的自尊。
二来嘛,他想窦士君已经猜出了石凤岐的真实打算,可是初止他还没有解出来,他还等着远方的韬轲给他答案。
这番残酷的对比之下,他又觉得他的自尊心受辱了,失了面子,脸上挂不住,嘴上又不想承认他的无能,他有点过不去这个槛。
所以他刚刚言语之中对窦士君明抬暗踩,明褒暗贬,其实不过是想要挽回这点自尊,寻个心理平衡。
结果倒好,跑出来一个话多得没边没际的苏游,一通胡说八道偏偏全中红心,没有一个来附和初止,就连商向暖明显都对石凤岐与鱼非池更为亲近。
初止今日的心理阴影面积,还是蛮大的。
心胸狭隘之人,是很难活得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