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非池前面,笑得如春一般的和煦阳光,一般的温柔多情,一般的令人起鸡皮:“不如我们一起?”
鱼非池自然而然地往后缩:“我不会。”
“有我在,你怕什么?”这位公子大概平日里吃多了蜜糖,关键时刻总能洒出大把的甜蜜来。
“不是,我真不会,唉呀你烦不烦!”鱼非池一边挣扎,一边让她扣着手臂拖出了女宾席。
千金们纷纷娇呼,不明所以。
石凤岐找了布条了蒙了眼睛,将鱼非池圈在怀,握着她双手搭弓,在她耳边呼着热气:“你来瞄准。”
“石凤岐,你玩够了没!”鱼非池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石凤岐一把推开,那样太折他面子,可是这样被他环在胸前,她又有点脸皮发烧,实在是骑虎难下一般的尴尬。
“曲拂今日是来给下马威的,你比我清楚。”石凤岐握紧鱼非池双手,拉开了弓:“看来她是不信任你,想给我重新找个女子,以保全她的终身大事可以幸福了。”
“她没这么蠢,你是什么人,她心中应该有数。”鱼非池张开双臂拉着弓,双腿微微分开,站得稳且牢。
“你觉不觉得很奇怪,自从余岸离开长宁城,我们两个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燕帝也好,曲拂也罢,他们像是抓紧了机会要把我们逼上他们希望的道路。”弓箭一声“吱呀”的声音,张如满月。
“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而已。”鱼非池闭了一只眼睛,顺着利箭瞄着靶心。
“有一个人知道。”
“挽将军年岁已大,不好多作叨扰。”
“那就由我们两个去试一试,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放!”
三箭齐出,皆中红心。
石凤岐解了黑布,双手环紧鱼非池的腰,望着靶心上三只仍自颤巍巍的箭:“不错嘛,以前练过?”
“我以前还能胸口碎大石。”
“所以这么……平?”
“石凤岐你找死!”鱼非池在他怀中转过身来就踢他。
两人正闹着,但见旁边的人皆静默,然后再见他们纷纷起身下跪行礼,对着某个方向。
两人往那方望去:音弥生世子殿下。
以前音弥生出行都只带少量的随从,也没有正儿八经地摆过驾子,今日看到这么多人向他下跪行礼时,鱼非池才有一种他真的是储君的感觉。
那是南燕国仅次于燕帝的人,他的尊贵不可戏谑,他的地位高高在上,他是未来南燕的帝君,荣耀万分。
只是平日里,鱼非池几乎忽略了这个事实。
音弥生看着石凤岐抱着鱼非池在怀中,疏离而漠然的脸上微泛苦色,眸子黯一黯。
鱼非池能明显感受到石凤岐在看音弥生那一刻时,手臂的力气加大,勒得鱼非池险些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本想从他怀中出来给音弥生行个礼,石凤岐却在她耳边低语:“你若想让他死心,此时是最好的机会。”
鱼非池当然晓得石凤岐这是含了私心的,但是石凤岐也没有说错。
现在大家都认定了鱼非池会嫁给音弥生,鱼非池此刻当着音弥生与众人的面,靠在石凤岐怀中,的确是最好的反击,最能有效的粉碎这些谣言。
只是对音弥生很残忍罢了。
与其拖泥带水,不如来个痛快吧。
鱼非池便真的一动不动地倚在石凤岐怀里,由着音弥生慢步走来。
她看不到石凤岐的眼,那应是她从未见过的骄傲与贵气,丝毫不输华衣在身的音弥生。
石凤岐一手将鱼非池圈在怀中,一手握着长弓,淡淡着脸色,冷冷着眼神,凉凉着笑意,看着音弥生,直到音弥生看着这画面再走不动,不愿靠近。
曲拂赶紧过来行礼:“曲拂见过世子殿下,有失恭迎,望殿下恕罪。”
音弥生没有说话,只轻挥了一下手掌让曲拂站起来,一向温和此时却无几分温度的眼神看向曲拂,声音也难辩喜怒:“你特意邀我前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曲拂霎时白了脸色,猛地低头请罪:“曲拂并不知会如此,殿下恕罪!”
鱼非池松松气,靠着石凤岐的胸口低声道:“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
“病得不轻。”石凤岐下巴抵在她头顶,闻着清淡的发香,含些满足的笑意看着曲拂与音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