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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赛雷又偏头看看石凤岐的房间,轻轻敲了两下门,这才离去。
石凤岐起身一开门,便见到睡着的鱼非池,又看着候赛雷走远的背影,倚着门框就这般静静地看了鱼非池许久,最后脱了外衣走过去给她盖上,捡起地上的书一看,是些写着小故事的杂书,石凤岐翻了两页,干脆坐在一边打发时间地看了起来。
看到精彩处时,鱼非池一翻身就碰到他,迷迷糊糊一声:“你怎么不去忙,在这儿干嘛?”
“陪你。”石凤岐抬抬她身子,让她头枕在自己腿上睡得舒服些。
“余岸怎么样了?”鱼非池蹭蹭,蹭了个舒服的角度,又拉好石凤岐的外衣,蜷着身子裹在里面。
“大概就这两天要动手了。”石凤岐一手握着书,一手轻抚着她柔顺长发。
“嗯。”鱼非池糊里糊涂应一声,“晚饭叫我。”
“好,睡吧。”石凤岐看着书,也应一声。
但书中故事实在无聊,遣词造句不吸引人,故事脉络石凤岐闭眼都能猜出来,看了几页看得了无趣意,便干脆放了书,静静看起了鱼非池熟睡的面容,手指轻轻划过她脸颊,眼中一半是宁静的安稳,一半是不安的忧虑。
石凤岐已渐渐觉得,他快要藏不住了。
他不知,他是否有足够强大的能力,能一直让鱼非池这般肆意率性下去,更不知,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去承担他必须要肩负的责任时,鱼非池会不会逃得很远。
她是天上的鸟儿,将她翅膀折断困于笼中,她会不会为了自由,与那笼子撞得头破血流,宁可一死,也不愿困顿一生?
“非池,不管我是谁,你都只把我当作石凤岐,好不好?”他轻声地呢喃。
背对着他,靠在他腿上睡着的鱼非池,眼睫轻颤,眸子半睁,微垂的眼帘遮着她眼里的情绪。
此处是流水飞花岁月静好,公子佳人就着良辰好景懒散度过一个闲适舒服的午后,然沿着这小院走出去,来到街上,再顺着街道走上一柱香时辰就到的王宫之中,却是硝烟弥漫。
左边的大臣严正抗议,不答应大量奴隶涌入南燕之事,理由是说不定这些奴隶中藏有奸细,到时候谁能防得住他国别有用心之人?
再者说这些奴隶若进入南燕,必会给南燕百姓带来许多不便之处,奴隶固然可怜,但是谁也不知奴隶是不是有豺狼之心,后蜀难民之事就是教训,世上多的是不知感恩图报之人。
右边的大臣奋起反驳,我南燕百姓行善积德之事缘何到了你口中就变成了如此险恶之心?天下奴隶受尽苦难,何其可怜?
唯我南燕在陛下的带领之下心怀仁德,怜悯其一生不易,南燕只需早做规划,接些奴隶来南燕过上好日子,乃是再正义不过的事!你们是何居心,妄图抹灭我南燕百姓的善良!
双方选手各持己见,在御书房中吵得唾沫横飞,只差捋着袖子跟对方打上一架。
燕帝坐在御案之后,冷冷地看着这些臣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半晌不出声。
臣子们吵到最后,发现燕帝这安静有点慎人,纷纷住了嘴,安静下来看着燕帝。
燕帝望向一直坐在一边静静喝茶的音弥生,说:“弥生有何看法?”
音弥生将茶杯轻轻放下,站起身来恭敬答话:“南燕百姓有此善心乃是好事,我等应予以支持,若草率将奴隶进南燕之事否决,怕是会让百姓寒心。”
“你的意思,是同意接奴隶进南燕了?”燕帝饶有兴致地看着音弥生,眼中有些奇怪的神色。
“但是也诚如各位大人所言,若太多奴隶涌入南燕,对南燕也不好,后蜀难民之事臣自身亲历过,的确是难以防范。”音弥生又道。
“依你所言,你觉得如何是好?”燕帝问。
“何不少接一些奴隶进长宁城,控制好数量,这样一来,百姓的善意可以得到证明,城中安定也不会被破坏,只需派些人手对奴隶加以安排即可。”音弥生提出自己的方案。
“世子殿下说得有理。”右边的大臣表示附议。
“可是……”左边的大臣表示还是不好。
“大人难道有更好的方案?”世子殿下他温和地问。
左边的大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话方是,他们是下了决心要让奴隶入南燕这个提议被否决掉的,但眼前看来,世子殿下似乎已给出了极大的让步,若再做逼迫,怕是不妥。
“殿下英明,臣等附议。”左边的大臣忧心忡忡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