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旁人的眼光来看,鱼非池与石凤岐这么一门心思地要挖余岸的脏事,实在有点阴暗,甚至有点变态,典型的见不得人好。
鱼非池十分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所以她一点也不生气一出门就被人投以白眼与唾骂。
她只有些忧伤,好像不管她去哪里,都要被骂,被百姓骂。
大隋是,后蜀是,南燕还是。
她果真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女主,明明人家的女主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婆子见了还要把儿子硬塞的啊!
石凤岐笑话她:“谁让你一来南燕,就动到南燕的大善人的?”
“说得你没动似的。”鱼非池切一声。
鱼非池决定,在南燕她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百姓喜欢的好姑娘,做一回合格的圣母女主,不再一直被骂下去。
于是她打劫了叶藏的几家铺子,凑了十万两银子,去了余岸府上。
余岸看着鱼非池手边十万两白银,捧着佛珠微笑问道:“鱼姑娘这是……”
“之前讨要余公子你的帐册查看,是在下太过唐突,这几日看下来,您的帐目简直再明了干净不过,令在下深感愧疚,也令我对余公子的大爱之心倍为崇拜,今日特带来白银十万两,捐献给余公子,以助公子解救更多奴隶,也算是我尽一份绵薄之力。”
鱼非池说得极为真诚,极为感人,只差挂两道清泪,以示忠心了。
余岸听了连忙道:“鱼姑娘万万不要这样说,这些年对余某帐册有疑之人也不在少数,鱼姑娘此次细查,反倒是让余某松了口气,证明了余某的清白,余某感激还来不及,岂会怪姑娘?至于这十万两白银,余某替天下奴隶,多谢姑娘了!”
他说着就要深深拜下去,鱼非池看着这个比自己脸皮还厚,还无耻的人简直恨不得就让他一拜到底,跪到地上去,可是她不得不吸口气,托着余岸的手站起来,诚挚而动人:“世间像余公子这般好心的人已经不多了,还请余公子一定要坚持下去。至于这十万两白银,我是这样想的,您的把奴隶买来,我再在这长宁城中买些房子与田地,送给这些奴隶,他们也可以在此安家,当然了,其余的银钱都由我来负责,不会再让余公子多掏一个铜板,不知余公子意下如何?”
余岸听了微微一愣:“鱼姑娘的意思,是想把十万两银子买来的奴隶都接进长宁城中吗?”
“是啊,我看长宁城中的百姓多是善良之辈,对奴隶也并不排斥,其实十分关爱,奴隶们来到这里,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这不正是余公子与我所期盼的事情吗?”鱼非池简直快要被自己恶心吐了。
“难得鱼姑娘想得如此详细,余某极为感动,只是鱼姑娘,这奴隶运送之事怕是不易啊。”
“这个容易,余公子你需要多少钱,你跟我说,我一定满足。”反正钱也不是自己的,是叶藏的,糟蹋起来不心疼。
余岸看鱼非池把各个地方的话都堵死,再不好说什么,只道:“那便依鱼姑娘之意,余某一定不负重托!”
鱼非池也拱手:“那一切便都拜托给余大善人了!”
“请姑娘放心!”
“今日就此别过,等大善人好消息。”
“慢走!”
鱼非池出得余家破落候府,扶在转角处的墙上,干呕了半天,苦胆都差点吐出来。
太恶心自己了,恶心到家了。
石凤岐给她拍着背,顺着气:“你说你,这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鱼非池说着又开始干呕。
“行行行,你都有理,带你去喝点东西吧,吐成这样,你是不是自己找难受你说?”石凤岐看着又心疼又好笑,开口却没句好话。
过往有妇人指指点点:“这是怀上了?怀着肚子怎么还到处跑,看样子是头三个月呢,头三个月要好好安胎的,这位小娘子你不要到处走啊……”
……
南燕国百姓果然都是善良之辈,饱富爱心,对任何与己无关的人和事都抱以善意,令人感动。
石凤岐早就笑得快要滚到地上,一把搂住鱼非池在胸口处按着:“小娘子,为夫带你去喝点酸梅汤,就不吐了啊。”
鱼非池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余岸看着屋内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捡了锭银锭在掌间拈了拈,露出个笑容:“想试我吗?鱼姑娘,你此计可不高明。”
是的,鱼非池这一计,看着简直特别昏头。
余岸去给她买十万两银子的奴隶来就是了,能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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