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没什么,但涉及南九,鱼非池便是丁点都不能忍。
哪怕这地方,是所谓的解救奴隶的地方。
她可以逼迫南九正视他不是奴隶的事实,但是旁人不可以。
楼下巨大的角斗场传来一阵惊呼声,鱼非池隔着帘子看到下面有一群奴隶正在搏杀,鱼非池说道:“南九,转过身去。”
南九闻言低头,一语不发地转身面对着墙壁,边眼神都不往这边瞟一下。
迟归看着南九沉默的样子,也陪着他站在一边,咧嘴冲他笑:“小师父,我陪你。”
可是南九不说话,他牙关咬得紧,绝美容颜上烙着的“奴”字印狰狞又可悲。
曲拂见此情景,苦笑一声:“早知鱼姑娘你会这般动气,我早些跟你说清楚还好一些。”
角斗场上激战正酣,奴隶身上纵横着各式伤口,嘶吼着向对方扑去,活脱脱地为了生存而对同样苦命的奴隶痛下杀手。
鱼非池站在那处也不说话,也不坐下,只是冷眼看着。
她鲜少有什么极为厌恶的东西,可是就是对这奴隶制,厌恶到无以复加,一来是因为南九,二来,她的良知让她无法漠视。
做人,总该要有最后一丝底线。
石凤岐上前看了两眼,笑声道:“不是真的奴隶,你别气了。”
果然未过多久,这场厮杀便停下,倒在地上“死”去的奴隶“活”过来,站在中间向下方的的人,也向这楼上包间的人行礼,这是一场表演。
然后这些人退到一边,众星拱月般,有一个男子走出来。
他一身玉色白衣,极为朴素,甚至还有几个补丁,手上带着一串佛珠,脸上甚至还带几分慈悲神色,向着众人点头问好,然后说道:“各位贵客,我们又见面了,余岸这厢有礼。”
“余岸?”石凤岐轻轻念了一声这个名字。
下方的余岸说:“每半年一次的聚会一直是余某最为期待的,距上次各位聚集于此已过半年,今日先来跟各位说一下这半年来,余某所为之事。”
“得各位贵人出手相助,余某已经商夷,大隋各地,解救奴隶一千余人,刚刚为诸位表演角斗的,也在其中。”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纷纷称好。
鱼非池面色怪异,走到帘子前,看着下方正说话的余岸。
余岸抬手轻轻压了两下,压住喧哗的声音,听他说道:“这都是各位贵人积下的功德,是我南燕向世人表达的态度,在我南燕,绝无奴隶,在我南燕,绝不容许有人被迫沦为奴隶,在我南燕,我们只会解救奴隶,他们不该沦为丧心病狂之徒的财产与物品,他们自由的。”
他一边说,一边走动,这四方众人好像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那目光满是大爱与仁善:“刚刚各位也看到了奴隶角斗是何模样,但我想告诉各位的是,真正的角斗比这更残酷,真正的奴隶没有人几个能活着走出角斗场,他们过着非人的日子,他们活得小心翼翼,他们的人生充满了不公!”
“我余某一生无所大志,也不指望能把天下所有奴隶都救出来,但是能救一个,便是一个,纵余某倾家荡产,也绝不后悔,终我此生,也绝不后退!”
又是一阵掌声,就连曲拂,也为他轻轻鼓掌。
看来这个余岸,在南燕的声望极高。
“余某只希望各位贵人,也始终秉承仁爱之心,为解救这些奴隶,继续支持余某,余某感激不尽。”
余岸说罢,弯腰深深一拜。
鱼非池笑了一声:“下面,他该拿出些东西来,让你们出价拍卖了吧?”
曲拂微露惊讶之色:“鱼姑娘如何知道?”
“我还知道他会拿这些钱去买奴隶,再让奴隶自行离开,甚至给一些银钱,让他们过自由的日子。”鱼非池语气带几丝不屑地嘲讽。
“鱼姑娘神算,的确如此。”曲拂的语气中,却尽是赞扬与激动:“余公子是一个大爱之人,对天下奴隶怀着怜悯之心,这件事他已经做了有四五年了,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的一呼百应,其间不知多少辛苦,我想着鱼姑娘也是不喜奴隶这种事的人,才带鱼姑娘来这里看看,倒不曾想,差点让鱼姑娘误会了。”
鱼非池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不接话,只是看着下方抬上来不少事物,玉器字画什雕刻什么五花八门的都有,四周还有此起彼伏的出价声,这场景也颇是让人眼熟。
就连曲拂都出了个天价,买下了一管普通无奇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