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们心目中,我就是如此卑劣之人?为了一己之私,陷害他人?”他说着又摇摇头,抬起杯子喝口水:“我不是你,石公子,我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石凤岐老脸一红,这话说得,要骂人就直接骂嘛,转弯抹角的多让人害臊。
“此事对你倒的确极为有利,你能放弃,我很是意外。”石凤岐清着嗓子,强装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音弥生浇着茶宠,茶香四溢:“你们今日走后,燕帝跟我说,我有两个选择,一,是说服你迎娶一位公主,成为我朝驸马,将来接任南燕帝位,我便可自由离去,二是将鱼姑娘嫁给我,但我必须留在宫中,继续做储君。”
“你放弃第一个选择,选择了第二个吗?”石凤岐脸色微冷。
“都没有。”音弥生神色不变,始终淡淡,一直把玩着那只茶宠,柔和的面部线条让他看上去极为柔软,“我说,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让我与你们谈一谈,也让我自己想想。”
他放下茶宠,看着这鱼非池:“权当是你当初在我这里买的一段太平日子,你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不能解决此事,怕是离不开南燕了。”
“买的什么太平日子?你两背着我干了什么?”石凤岐警惕地问道。
鱼非池叹着气看着他:“私定终身。”
“他要敢跟你私定终身,我就敢这南燕捅破天,你信不?”石凤岐说。
“哟,这么猖狂,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鱼非池瞥了他一眼。
石凤岐知道她嘴里没一句靠谱的话,她小心思不知转得几快,心里不知几恨,这会儿倒是装得镇定得很,所以便转头看向音弥生,问道:“为何要这么做?你不是不想做储君吗?这是大好机会啊。”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我知道被人强迫的滋味。”他说着看向鱼非池,“所以我不想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
鱼非池被他目光这样一看,不得不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你自私一点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大家都不容易嘛。”
音弥生望着她浅笑摇头:“你们慢聊,需要我帮忙的话,尽可来说。”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石凤岐喊住他:“敢问是哪一位公主?”
“十九公主,曲拂。”音弥生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如果不喜欢,也可以再换。”
“别啊,我就问问。”石凤岐连忙说道。
音弥生笑着离开,也不再多说什么,静如一阵春风,来时去时都不着痕迹,却又总是存在。
鱼非池看着栏杆外的好景色,笑话着石凤岐:“我就说你在这南燕总有相好的吧,啧啧,石凤岐啊,你这是走遍七国,留情留遍七国,此等手段,厉害啊!”
“鱼非池你够了啊,我头大着呢。”石凤岐睨着她。
石凤岐心里清楚,其实燕帝看似给了音弥生选择,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
燕帝老人家,心里精明着呢,他十分清楚,一国之君怎可交给石凤岐一个外人?那曲拂公主的婚事不过是幌子罢了,让事情变得没那么难看。
音弥生再怎么清心寡欲,不理外事,他也终究是南燕国的人,是南燕国的人就得为南燕考虑,这是人之常情,更是人之本性。
燕帝不过是在变相地让音弥生早些下决定,迎娶鱼非池,接手东宫之事。
作为一个太子妃,或者说世子妃,鱼非池的手段与谋略都是极其出众的,她必能成为最优秀的军师或者谋士,为音弥生出谋划策。
燕帝老人家,为音弥生想得十分周到,对亲儿子也不外如是了。
唯一的问题是,音弥生并不想这么做。
他是不是真的君子,是不是真的不愿强迫鱼非池,无人知道,唯独可知,他不想困于宫中,守在帝位。
石凤岐看着桌上袅袅冒着青烟的茶水出神,他便知道,音弥生是个祸害,专门祸害鱼非池,早先时候就不应该让他跟鱼非池认识的。
“问你个事儿。”鱼非池突然出声,转着一缕头发看着石凤岐。
“问啊。”
“挽平生挽将军,对音弥生储君之位是何看法?”
“当年推着音弥生坐上储君之位的人有很多,老将军也是其中之一。”
鱼非池揉揉额头,石凤岐当年何苦作这么多孽?然后她又问:“再问你个事儿。”
“什么?”
“你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让音弥生得到自由,不再做南燕的储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