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口老将正是七十高寿的挽平生,白发银须,满脸沧桑,柱着拐杖,但是目光犀利,背脊挺直。
“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挽澜再怎么老气横秋,终归也只是个小孩子,这会儿被石凤岐提在半空中,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他张牙舞爪地在半空中挣扎着。
石凤岐拍了他屁股一把:“再动,再动当心我削你!”
“你放开我,放开!”小家伙可怜,哭声都出来了,声音也破了。
石凤岐把挽澜放下,挽澜脚一着地就要对着石凤岐一顿拳打脚踏,却被挽平生喝住:“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是输了!你在做什么!”
挽澜伸出的拳头停在半空中,扁着嘴红着眼,小脸上写满了委屈,然后放下拳头,狠狠一吸鼻子,抹了一下脸,低头道:“是,谢将军教诲!”
这一下倒搞得石凤岐很不好意思了,连忙说:“将军别误会,我跟小公子闹着玩呢,没有那么严重。”
“石公子不必为犬儿隐藏,他做错了事,本就当罚。”挽平生对石凤岐好声说道,可是转头看着挽澜便是严肃的面孔:“还不退下,今日之过,罚练枪两个时辰!”
“将军,你真的不必如此啊,挽澜他也就是个小孩子,我错了,我不小心把他身上泼了一身水,才惹得他不开心的。”石凤岐没想到这挽家家规如此之严,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赶紧替挽澜求着情。
小屁孩儿挺好玩的,但也不能这么玩啊!
可是挽澜根本不听石凤岐替他求情的话,踏着步子就出去了,石凤岐冲鱼非池使眼色,让她赶紧出去看看。
别两人出来玩一场还让人家小孩受个磨难,那才是真见了鬼。
“石公子几时来的南燕,为何不早些来找老夫?”看来挽平时与石凤岐旧日很是相熟。
“倒不是不想来,只是将军你也知道,六年前的事,始终是燕帝心里一个疙瘩,我与将军过份亲密,反而对将军不好。”石凤岐笑声道,又看向鱼非池,“这是我师妹,鱼非池,她不会武功,衣服湿得太久怕是对身体不好,不知将军府上可以能换的衣裳,我日后必定送回来。”
鱼非池知道石凤岐这是想招支走自己,去救那可怜的小孩儿,便也大大方方起身行礼,还适时地打了个喷嚏。
“有的有的,来人啊,赶紧带这位小姐下去更衣,不用送回来,送什么送。”将军连连挥手道,柱着拐杖走进来拉着石凤岐说:“一别数年,石公子来与老夫说说话吧。”
“得将军抬爱,岂敢不从?”石凤岐点头回话。
他对这位老将军那是打从心眼儿里佩服,大概须弥大陆上再找不出一位将军可以与他年轻时的英勇并肩了。
他们两人去说话,鱼非池换了干净的衣服,问了下人找到了挽澜,他正在后院中托着一杆比自己高出两倍的长枪舞着,看着很是吃力的样子,小小的个儿倒也受得住磨,半声苦也不喊。
鱼非池走过去,坐在旁边的葡萄架下,吃着他的水果喝着他的茶,末了还拿他的衣服擦擦手,不时给他加声油,唤声好:“不错,再快点,用力点!”
“加油,对,就是这样!”
……
小孩儿长枪一挑,枪尖点在了鱼非池鼻子前,怒容满面一张脸:“滚出我家!”
“我是你爹的客人。”鱼非池皱着眉,“你要把我赶走,得问你爹同不同意啊。”
“你!”他枪尖往前推一推,碰到了鱼非池的鼻子。
鱼非池看了看,两指夹着枪尖儿,偏头看着他,痞里痞气地笑道:“你又不敢杀我,举什么举?”
小屁孩儿简直要气疯了,鼻子都一吸一吸的,手握着枪杆越来越大力,真是平时教养得好,才没有真的一枪戳过来。
鱼非池站起身拍拍手:“小屁孩儿,你爹叫我带你出去玩。”
“哼!”
“哼什么哼?不信啊?不信的话我叫挽将军过来跟你说?”鱼非池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长得这么丑,我还不乐意带你出门呢。”
“你才长得丑!”挽澜脆生生的稚嫩声音回骂。
“你瞎啊,大家都说我长得好看,就你说我长得丑,你是不是瞎?”鱼非池叉着腰跟他骂。
“哼!”
“你再哼一个试试?”
“哼!”
“将军,你儿子又欺负人啦!”
“你!”
“我什么我,出不出门了,不出门我告诉你爹去!”
挽澜模样不要太惨,脸上全是汗水,被鱼非池又气得脸都涨红了,还不敢跟鱼非池顶嘴,瞪着眼睛看着她,狠狠将手里的长枪一扔摔在地上,气冲冲大声问:“去哪里!”
“这是你的地盘,当然是你带我逛了!”鱼非池也气冲冲大声喊,像是跟比谁的声音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