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与朝妍把生意打理通畅,那瑞施钱庄总算是开了起来,趁着许家这会儿什么也不敢做的时候,他们可以大肆扩张生意,不再给许良人翻身的机会。
但鱼非池也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许家现在是不准备做出任何错事以免落人口实,所以收敛了不少,但他们总不会收敛太长的时间。
果然,十日期过,许三霸虽未交出粮饷被劫的真凶,边关却传来急报。
与后蜀南边相邻的是南燕,可是西边却是靠着蛮荒之族的苍陵。
苍陵多是游牧之民,比起种不出粮食来的后蜀,他们的日子过得更为艰难,一旦入冬,草原上的青草枯萎,动物冬眠,他们将很难撑过整个冬季。
而烧杀抢掠是他们活下去,捱过整个冬季节的手段。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后蜀最为头疼的日子,边关的百姓被他们反复侵扰,后蜀疆土也受尽了蹂躏,实在是个大麻烦。
这一年比之往年更甚,他们好像是蓄力已久一般,野蛮的苍陵国人他们是马上的勇士,长驱直入杀进了后蜀,几乎攻破了两座城池,在城中抢夺粮食,凌虐妇人,如同恶鬼一般。
朝中为此事争论已久,搁往年的时候,军中早已出战去痛击这些蛮人,可是因为今年兵权有变动,波及至军中,反应便迟钝下了来,未能及时抗敌,使百姓多有受苦。
鱼非池听说此事时,靠在窗边的藤椅上,吃着阿迟寻来的各种小点心,对自己说了一万遍:这是后蜀国的事,与她无关,与她无关。
说到一万零一遍时,石凤岐顶着乌青的眼圈进来,抢了她的点心塞进嘴里:“许三霸这老混帐,故意不出兵,这是要拖垮整个后蜀!”
鱼非池翻个身,不听他说的这些话。
“我会替卿白衣领兵出征。”他突然说。
鱼非池后背微微一僵,不得不转过身来看着石凤岐:“你?”
“对,我。”石凤岐笑着说,“好多年没正经舞刀弄枪了,也不知生疏了没。”
“你觉得这件事,跟韬轲有关吗?”鱼非池突然问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
“难说,凭苍陵那地方的人,他们自己是很难有如此好的规划与进攻,攻破后蜀两座城池的,以前他们在后蜀也只是抢夺一些边关镇郡上的存粮,没见过他们有如此猛烈的攻击,说是没有高人指点,你信?”石凤岐说。
迟归弱弱地举手,小声地说:“那个……”
“嗯?”石凤岐拿着他手里的点心,抬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如果此事真与韬轲师兄有关,那许三霸不肯出兵,就说明他已决定叛国,要帮商夷国攻下后蜀,苍陵之事只是一个前奏,许三霸必然会在偃都城内做出什么事来,石师兄你如果走了,这偃都城岂不是要无人值守?”
难得一见,迟归能说出这么一番有见地的话来。
石凤岐与鱼非池对视一眼,笑了起来:“那依你说,许三霸会做什么?”
“夺权啊。”迟归说道,“蜀帝根本不是许三霸的对手,现在我们又把他逼得这么狠,他就想着办法要把你逼出偃都然后对蜀帝动手呢,石师兄你这不是中计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卿白衣?”石凤岐好奇道。
迟归扁扁嘴,看了一眼他:“我才不担心蜀帝的死活,我是担心小师姐在偃都城内,许三霸定然不会放过小师姐,她如果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我把她带走啊。”石凤岐说得好生自然:“这样她就安全了。”
“才不要!行军打仗那种事不知多辛苦,小师姐最是贪玩躲懒不过的人,你这样有考虑过小师姐的感受吗?”迟归嚷嚷一声,立刻反对。
鱼非池听着好笑,拍了拍迟归的脑袋:“放心吧,他想带我去我可不乐意,这偃都城不知多舒服。”
“可是危险啊!”迟归皱着眉头,“石师兄你不能不去打仗吗?”
“不能啊,不去,这后蜀国以西的地界儿可全要让苍陵拿下了,等他们扎营落根稳定之后,再想驱逐可就不容易了。”石凤岐也是无奈。
“这后蜀国除了许三霸就没别的将军了吗?”迟归气道,“这又不是你的国家,你又不是国君,你就是爱管闲事!当心战死在战场上,替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石凤岐双手搭在迟归肩上,说道:“我不会战死沙场的,保护好你小师姐,最多两月我便回来,迟归,你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