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枝柳条在手中把玩,说:“音弥生为南燕世子,今日许良人是故意透露给音弥生知道后蜀的危机的,外有商夷虎视耽耽,内有许家时时作祟,只要在后蜀南方的南燕再出一把力,要把后蜀推进水深火热中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作为未来的南燕帝君,音弥生的确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至少如果我是音弥生,我就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眼下七国各国都在侍机而动,只图一统天下,谁也不敢保证南燕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就算没有,他们也可以占得后蜀几城几镇,增强国力。只要消息放回南燕,南燕的人稍有动作,就可逼得后蜀不得不作出反应,如果许家要趁机赶走我们,卿白衣也不能强留。”鱼非池说道。
“你觉得音弥生会这么做吗?”石凤岐问她。
“不好说,那个音弥生,到今日为止,我都没有看穿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鱼非池摇头。
“他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应该不会对后蜀有什么想法吧?”石凤岐自问一声。
“你不要忘了,无欲则刚。”鱼非池提醒他一句。
石凤岐一拍大腿:“不,他有所求,他求你啊!他还是别有所求吧,刚就刚!”
鱼非池有些无语,为什么这个人就正经不了一时半会儿?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温暖,我并不知道她留在后蜀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担心,她会走上极端。”鱼非池轻轻敛眉。
“我与你不同,我担心的是卿年。”石凤岐笑道,“卿年这丫头认死理,看中了的东西一定要得到,看中了的人也是一定要嫁成,南燕若是对后蜀做出点什么事儿来,这丫头估计得疯。”
“其实……说句诛心的话,他们两个成亲的确是最好的方法,可以稳固后蜀与南燕的关系,虽然用处不是很大,至少不会如此被动,对后蜀总有好处。”鱼非池叹息一声,有些心寒于自己骨子里的冷酷,联姻这种事,是对女子最最不公平的。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啊,不管说得有多残忍,联姻都是最好的方式,两国关系如同两块骨头,而这美艳年轻的女子便是两骨之间的润滑剂,有着这一层姻亲关系在,就算要打仗,也总得多作一番考量。
石凤岐抚了抚鱼非池后背上的长发,轻声笑道:“你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你心太软。”
她若是真的硬得下心肠,早就不会理自己了,也早就无人可以及她半点智慧锋芒,比方说那三师姐苏于婳,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心软好啊,心软才可慢慢得到她的心。
鱼非池抿抿嘴角,心太软吗?
以点及面,以温暖这个点,涉及到商夷,后蜀,南燕三国这个大面。
事情太大,鱼非池不得不仔细想一想要怎么做,把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不会影响到后蜀与周边两国的关系,不要引起战火。
这是她一向擅长的处事方式,就如同当年在大隋国一般。
她想了许久,想得头都开始隐隐作痛,石凤岐揽过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笑声说:“别想了,这种事交给你男人来操心,你就想一想怎么帮叶藏把这小生意做成大生意吧。”
他说“你男人”三个字时说得好生顺口,一点也不害燥。
鱼非池坐直身子看他:“石凤岐,你老实跟我讲,商夷国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以商帝或者韬轲的性子,他们不会这么紧逼许家,今日许家也不会这么快就跳出来跟我们摊牌,许三霸毕竟是老臣,老谋深算惯了,他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石凤岐摸摸鼻子,说:“是有点事,但跟你关系也不是很大,你别操心了。”
“说。”鱼非池戳他腰身。
石凤岐扭一扭,拉着鱼非池的手,叹声气道:“世间的好女子不是个个都有你这般好命,得我这么宠爱你的。”
“到底怎么回事?”鱼非池不理他油腔滑调。
“很简单,商帝把绿腰扣在宫中,他给韬轲说了,拿下一国,他让韬轲见绿腰一面,拿下六国,他让绿腰嫁给他,否则,绿腰将老死宫中。”石凤岐苦笑一声。
鱼非池听得睁大了眼:“绿腰?他用绿腰要挟韬轲?韬轲不是一直对商夷忠心耿耿吗,商帝何必还要这么做?他把自己女人送走了还要把别人的女人扣下,他有病啊!”
“这不叫有病,这叫帝王心术,此为术。韬轲是七子中最擅兵法的,去到商夷后也就职于兵部,手中大军上百万,你说商帝若是没他的软肋捏在手中,会对他这么放心吗?”
“向暖师姐呢?不帮帮韬轲与绿腰吗?”
“她只是一个长公主,一个凭着身上暖香得到商帝另眼相看的长公主,于国事利益前,并没有什么帮助。商帝连温暖都舍得送走,何况一个模仿温暖而存在的商向暖呢?”石凤岐无奈道。
“温暖有句话没说错,帝王家的人,是没有心的。”
鱼非池出神一句,石凤岐心中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