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跟你讲,你再说今天那种话,我就……我就……”石凤岐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花样来。
鱼非池静静托腮,等着他说。
“我早晚把你弄上床!我让你跑!”石凤岐骂道。
鱼非池噗嗤一声笑出来。
胸口堵的那股难受劲儿,也不知怎地,一下子就散了。
“其实我知道她是故意作戏给我看的。”鱼非池笑声说。
“你知道你还气我,你差点把我气死了!”石凤岐当即跳脚。
“像我这种人呢,来硬的我是不吃的,跑上来跟我闹一场,我指不得就跟她对骂回去了,但是像她那样,一上来就把自己放在弱势,处处避让,我反倒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大概是料准了我这种性格,所以今日才有那一出,挺聪明的。”鱼非池慢声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故意中计?你想不开自找难受啊?”
鱼非池没有接话,只是笑着石凤岐。
因为她真的不能确定自己对石凤岐的心意,她觉得吧,或许那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让两人之间可以划分清楚,别再耽搁了石凤岐。
按说,他是应该要回大隋国的,毕竟当年他是那么努力地想杀了石牧寒与林家,不惜与学院的司业大闹过一场。
他是为了自己,才来这后蜀,这地方安生,没什么七国之争,可以图个清静。
自己是胸无大志,他却是有所抱负的。
已经耽误了他这么大的事,就不好再浪费他的人生,鱼非池心想,自己做不成伟大的人,但至少不要自私。
于是她干脆将计就计,她并没有中许清浅的计。
像她这般冷血无情又时时提防别人害自己的人,怎么可能轻易中计?
没成想过的是,石凤岐这么执着,执着得搬来了这一堆堆的当时典籍为他自己证明清白。
“你知道温暖是许家的女儿吗?”鱼非池突然说。
“知道啊,昨晚卿白衣告诉我的,本来想说给你听的,结果你跑了,你倒是跑得再远点啊你!”看样子他真的气坏了,骂了快一晚上了还不消停。
“所以温暖与许家的这些事,卿白衣果然都是知道的。”鱼非池叹了一声气,可怜他好个情痴。
温暖心里绝容不下他,他竟也愿意做到这份上,大概这才是一个帝王真正的极致恩宠了吧?
两人天天这么在这宫里,总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心间该是几多煎熬?卿白衣又是如何能做出时时都那般乐呵欢快的样子的?
“许家应该没有彻底被商帝收卖,否则他不会提醒音弥生这个南燕世子当心。”石凤岐说道,“如果他真想后蜀大乱,给商夷机会攻打后蜀,杀我们不如杀音弥生来得有效。”
“音弥生也是知道这一切的,但他依然呆在商夷国,这哥们是想干嘛啊?”鱼非池费解道。
“大概是找死咯。”石凤岐忍不住挖苦一声。
“好好说话。”鱼非池白他一眼,两人有了往日的模样。
“真说不定是找死,当年他这个世子被迫成为南燕帝君亲指的未来接班人,跟我其实也有点关系,他当年是极大不情愿的,为此甚至大闹过金殿,只是并没有什么作用而已。”石凤岐摸摸鼻子,这个事儿他干得不地道,有点不好意思。
“石凤岐啊石凤岐,你到底坑过多少人?”鱼非池笑骂一声。
“多了去了,最想坑的就是你了。这以往的你要是想听啊,我给你数一晚上。”石凤岐得意洋洋地笑道。
鱼非池不说话,这位石凤岐小哥,坑的人都极有意思,当年他才十四岁的样子,就算是有上央在他身后为他出谋划策,他这份心智与脑力也极为可怕。
果然是一个了不得的……
鱼非池摇摇头,不再往深处想,想多了平添烦恼。
“非池。”石凤岐突然莫名其妙郑重地叫她的名字。
鱼非池抬头看他,一下子便掉进了他漆黑而深邃的丹凤眼中,那双眼睛真是好看,他的面容也好看,虽然平日里总骂他是个衣冠禽兽,但是也不能否认,这衣冠禽兽是个好看的衣冠禽兽。
他握住鱼非池的手,掌心宽厚,极为有力,带着淡淡的干燥之感,还有些温热。
鱼非池心中微微一跳,小手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他掌心,咽了咽口水:“你不会真想把我弄上床吧?”
石凤岐对于她极其强大的,破坏好氛围的能力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不以为然。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说。
“你知道就好,南九的刀很利的。”她说。
“死你手上,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