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小队指挥官和听到命令的雇佣兵都将一光集中到他身上。
“停止射击?”德维吉昂中尉跳起来。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停止射击?弗鲁豪夫先生,你疯了吗?”
事实上,他觉得雇佣兵的指挥官的确已经疯了: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显得不正常,然后又疯疯癫癫的手舞足蹈——毫无疑问,戴夫.弗鲁豪夫就是一个疯子。当然德维吉昂并不介意与一个疯子在一起,只要这个疯子没有向他开火,或在错误的时间下达错误的命令。
“反抗份子还在进攻,你怎么能现在命令部队停火?”中尉叫着。
“反抗份子与我们隔着两道铁丝网,你在害怕什么,中尉?”指挥官嘲弄似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更大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命令。“所有人停止射击。”
“别听他的,你们的指挥官疯了。”德维吉昂开始尖叫,尽管他很清楚,大多数雇佣兵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他要阻止一个错误的命令被正确的执行。
然而,雇佣兵的目光都集中在弗鲁豪夫身上,想知道他们的指挥官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命令他们停火——不过他们的确停了下来,这是事实;当然他们也会再次开火,如果弗鲁豪夫真的丧失了判断力。
但弗鲁豪夫很清醒。事实上,在战斗开始以后,他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所有人停止射击,直到越南人攻击第二道铁丝网,你们才可以重新开火。”他解释到,“在那之前,先休息一下。”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德维吉昂仍想纠正弗鲁豪夫的“错误”,但雇佣兵都不理会他,他们从战斗位置上退下来,回到安全地方,休息,喝水,或检查装备,只有几双警惕的眼睛还盯着抵抗分子;小队指挥官们也没有理他,他们聚集在他们的指挥官身边,听他布置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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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几个人监视正在洗劫我们的行李的越南人。”指挥官低声说,“重新布置我们的机枪,把它们放到可以最大限度的杀伤对手的位置。并且告诉所有人,等一会儿,当战斗再次开始的时候,所有机枪、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全部保持沉默直到得到我的信号。”
“你打算……”
“停止射击会让越南人会以为我们没有子弹,或子弹快用完了,他们会掉以轻心,然后就会傻乎乎的横冲直撞,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给他们一点惊喜。”
“既然这样,”托马斯想了想,“或我们可以更冒险一点……”
当指挥官们低声讨论策略的时候,局势也在按照弗鲁豪夫的预测展:一旦阻挡他们前进的弹雨消失,反抗战士就开始以更加猛烈的动作撞击大门,想要冲进去将可恶的美国人全部杀光……就是这样,全部杀光,美国人没有子弹了,现在他们只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我们要赢了。”头目们的看法与他们的手下没有太多区别,因此个个兴高采烈,只有一部分损失太大的头目满脸沮丧——当然,还有憎恨,对美国人也对黄花探,在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滋长着,并且总有一天,它们会强烈的散出来,以一种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式——但绝不是现在。
黄花探不知道他的手下正在想什么,他还没有时间去猜测;当损失惨重的正面部队终于有机会突破时,他开始思考那几支迂回攻击的队伍到底在做什么,它们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既没有派人联络,也没有从侧翼和后方向美国人展开进攻,而且他派去联络的人也没有回来……太奇怪了,全都不符合他的安排。
“那些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他皱着眉头,沉思着,然后一阵枪声把他惊醒了。
“美国人还有子弹?”黄花探看向身边的头目,但他们也同样惊慌和困惑,不清楚生了什么。不过答案很快揭晓了……部分揭晓了。
“枪声来自美国人身后。”有人高兴的叫起来,“抄袭后路的人总算得手了。”
头目们又听了一会儿,然后他们肯定了这种说法,于是惊慌与困惑立刻让位给兴奋与喜悦。头目们又开始兴高采烈,相信很快就能看到胜利。
为什么不?美国人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子弹,而且正在遭受两面夹击。占领这个据点仅仅是一个与时间有关的、毫无意义的问题……
然而,局势与他们的猜测完全不同。
“越南人自己打起来了。”一个负责监视那些洗劫他们的行李的雇佣兵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