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望溪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从国外坐飞机,再从机场到医院到达可以只用七八个小时。
肖桢见到比床上的孙望溪是又急又气扬起手就准备一巴掌拍下去,但是见他本能地缩了缩,她终究还是没能忍心下得去手,只是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
抱着他哭着说道:“你是不是傻啊?身体不舒服就不会向耿惜他们呼救吗?”
她心疼着,这个从小就没有感受到多少关爱的孩子,现在弄成这样,或许这就是孙龙德和田园故意教育出来的,让这孩子不对任何人有所期待。
一想到这里她更是心疼,她知道以后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很多次,无数次,没有尽头。
这是孙望溪印象中第一次见肖桢哭成这样,满含歉意和委屈地说道:“对不起,姐姐,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不想的。”
见到肖桢,他终于能够大声哭了出来,这两天他真的害怕极了,五感尽失,又不能动弹,又饿又冷,人最极致的恐惧也不过如此了吧?
但是他不敢跟任何人说。也没有任何人听他说,不敢对着任何人发泄自己的情绪。只有见到肖桢他才能放下所有的戒备,真正地像个孩子一样哭泣,撒娇。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
“不怕不怕,姐姐在呢,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肖桢这才想起什么,赶紧查看了一下孙望溪的身体,见他还好好的终于放下心来。
她这一路在飞机上都胡思乱着,担心了一路,生怕这孩子会出什么事。
安抚好一阵之后见他缓和了很多便赶紧向耿平他们道谢,和他们出去聊了一会孙望溪的病情,顺带把医药费结了。
房间里只剩下孙望溪和耿惜两个小孩子。
耿惜趴在床头直愣愣地看着我。
“你别看,我现在可丑了。”他知道自己脸上的东西,不想让她看得那么清楚。
“没关系,我现在也可丑了。”耿惜笑着说道,她鼻子通红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孙望溪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对耿惜的谢意,她多么好看的一个小女孩,像个小天使一样,却为了他在雪夜中奔走救他,这脸得有个几天才能恢复吧。
“对不起。”他能想到的只有着三个字。
耿惜突然攥起拳头打了他一下,恶狠狠地说道:“以后无论你去哪都要告诉我,我找你必须最快,第一时间给我回应!不然我把头拧断,听到没!”
对于她的警告,懦弱的他这次并没有害怕,而是感觉到一阵暖心,点了点头说道:“嗯,以后我去哪都跟你报告,你叫我的话我立马回应你。”
“还有,以后每天晚上都得给我弹曲子,实在不会,不想的话,随便弄出点动静,让我知道你家好好的,听!到!没!”
“以后我会更努力地练习,每晚都能让你听着我弹的曲子入睡。”
“这还差不多!”她气鼓鼓地说道。
耿惜这才满意地轻轻拍了拍他说道:“以后别傻乎乎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皮肤我都知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叫我就行,肖姐姐不在的时候,我可以成为你最信赖的人。”
“嗯。”他哽咽地说道。
她摸了摸他的头,像个小大人一样:“以后只要你乖乖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你的家人不关心你,不心疼你,我关心,我心疼。
我承诺过你妈妈的,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好。”他回答着,然后就一直看着耿惜。
“哎呀,都说别看了,我现在可丑了,都怪你,以后你都要好好补偿我!”
“怎么补偿你呀?”
“以后好吃的都给我!”
“好。”
“以后好玩的都给我!”
“好。”
“以后都要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跟我犟!”
“好。”
“好什么好!你就不反抗一下?商量一下?”耿惜只是开玩笑的,却没想到他连想都不想都答应了。
“我。。我刚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他当时想说的意思是:
但你所要,但我所有,全都给你,不留余地。
“傻子。”她笑骂道。
几个长辈早就商量完了事,看着这两孩子幼稚地聊着天不禁笑了起来,也不多说什么,孩子嘛,童言无忌。
只是孙望溪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从他心底萌芽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或许这是对除肖桢以外的第二个人产生了信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