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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关系……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时间过得真快,印象里,我们似乎还维持着原本的界线,眼前的印象,似乎也还停留在那天的风雪之中,总觉得不真实。
呵,莫名其妙的疑惑,大概是做了那个梦的原因罢。
又一次的梦境,这几个月来,经常会梦到我站在一座舞台上,在音乐声中,和泰妍姐姐她们成为一个名叫少女时代的组合,蹦蹦跳跳地面对着人群。梦的那么真实,醒来后都仿佛还能听到人们的欢呼,以及梦的最后,那声……可怕的枪响!
不明白这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也不敢告诉别人,只是想着,或许是因为我的不安?
毕竟,我应该算是第三者吧……我……
接下来的话,却再也写不下去,笔尖重重按在纸上,墨水晕染开,灯光幽幽挥洒,灯下的少女满目迷茫。
坐了一会儿,再也记不下的日记最终还是合上,梦里出了不少汗,准备再次入睡前,感觉口比较干的女孩,出门想要找些水喝,来到客厅,夜色的黑暗仍旧浓郁。
打开灯,倒了杯开水,放在茶几上静静地等着它凉,有些混乱的思维再次漫无目的运转着,这里温暖如春,可是她的心,却如同窗外肆虐的风雪。
看似猛烈,其实凌乱。
少女的思维里,很多东西还未形成固定的认知,就像从这高处往下看,雪幕覆盖了城市,建筑的空隙间不再是单纯的夜空的领地,飞扬的雪花分散了那许许多多,或着遥远,或者很近的灯光,让它们迷蒙一片,犹如化开在水中的油彩,混沌在一起,分不出哪是路灯,哪是霓虹,哪朵橘黄是上演着人生百态的窗户。
这样的天气里,盘腿坐在地板上,靠着落地窗,看着那混沌一处的种种颜色最终化作分辨不清的漆黑,这里照耀的灯光,便如同黑暗里孤独的灯塔,有些温暖,更多的却是独立于黑暗之中的恐惧与寒冷。
每当这样想的时候,她便觉得,自己像是走在旷野中,迷了路的孩子。
找不到方向,前进会走到哪?后退会走到哪?向左边?又或者向右边?空间广大地铺展到视野的尽头,以身体为圆心,扩展出去可以分出360条路,每一条路都是一种可能性。
可以选择的太多,于是反而不知该怎么做了!
长大了,真累啊……
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女孩斜斜靠在落地窗上,倾听着外面,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雪落的声音……
再次醒来,是被叫醒的。
朦胧的感知里,有人轻轻推搡着她,轻微的失重感统治着身体,少女眨着朦胧的眼睛,睁开眼,便见到oppa蹲在她面前,灯光越过他的肩头,橘色的光芒映在她的视网膜,带来轻微的眩晕与迷幻。
有那么一刹那,她几乎以为这也是个梦境,整个人呆呆地望着,直到他笑出声:“傻丫头,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大抵是见她已经醒了,安俊赫起身,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水珠。一边解下披在外面的大衣,挂在玄关了那边。
过了这会儿,允儿终于清醒过来,从地上爬起身。看到安俊赫还没换鞋,便颠颠地去拿了拖鞋过来,“oppa刚回来吗?”
“嗯,进门就看到你傻乎乎地靠在窗上睡着了。你呀,肠胃不好就别总是大大咧咧的,不然闹肚子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被他训斥着,女孩却不以为意,只是帮他换鞋的时候,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才皱了皱眉:“oppa又喝这么多酒,晚上你打电话的时候,都跟你说不要喝多了。”
“呵。我又不开车。怕什么。”
“反正喝酒不好。”
她也有着固执的一面。说了几句,安俊赫只好投降,承认喝酒不对。才哄得她重新笑了起来。
任由女孩帮着换了鞋,本来允儿还想帮他泡杯茶。只是见她身上只披着单薄的睡衣,安俊赫便拍拍她的小脑瓜:“别弄那些了,夜深了,赶紧睡吧。”
“……好吧,oppa也早点睡哦。”
至始至终,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一些超出这个家容许范围之外的亲密举动出现,似乎一切还是以前一样。看着允儿频频回头着,期期艾艾地进了她的卧室,安俊赫眼眸低垂,收敛了笑意,眉宇之间浮起淡淡的疲惫。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很难分得清轻重,接受秀晶的感情是这样,一个多星期以前风雪的夜晚,接受允儿的感情也是这样。
或许虚伪,但他并不想辜负了谁,不想像梦境里那个“安俊赫”一样,只能在回忆里缅怀曾经。可是这样也并不轻松,当他说出那个“爱”字的时候,就意味着责任与枷锁。
他能为秀晶做到的,就是为她保留一片净土——这个家——在这个家里,安俊赫是林秀晶的,其他的情感不会触及这个底线。能为允儿做到的,则是不在她面前露出愧疚。
说句“对不起”,然后得到允儿的“没关系”,心里负罪感自然会减轻许多,可是,外人是否能体会,允儿面对他的愧疚,面对他的“对不起”,笑着说出“没关系”的时候,那份笑容是怎样的勉强,她的心里又该多么的痛?
承担了两份感情,他做不到别的,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让她们轻松一些……
……
……
这次的雪,终于不再断断续续,一连下了好几天,每日呼啸的北风旋刮着云端坠落的冰,给万里江山染上俨然无瑕的白,严寒的气息便也日复一日地越加深厚。
只是一些事情,即便酷寒也阻挡不住,比如美军的撤离筹备,比如,国会听证会的召开。
2007年1月10日,国会如常召开几家竞标公司的听证会,内容包括公开竞标公司资产规模,资格审查,安保力量审查,安保计划,以及各公司标底。因为有着军方的合作意向,再加上某些方面透露标底的私下举动,j.h安保最终以2.1亿美元的“优惠”价格,拿下30个基地的安保工作,其中包含3座射击训练场的安全保护,以及撤离后,相关单位对其土地进行污染净化时的监督保护工作。
不过,那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只是却不妨碍10日听证会后,j.h公司在精神面貌上的转变。
拿下安保单子已成定局,一向强硬应对权宝根的朴英俊,似乎终于懂得了些示弱的道理,开始缓和与权宝根两人之间的关系,至少在多个关于j.h音乐的扩张方案上面,朴英俊不再一味阻拦。
上层和谐了,整个公司的氛围自然也明快起来,发展到下面,练习生们便迎来了短暂的快乐日子——老师们不再板着脸,不会再不小心看到哪位课长、室长或者部长发脾气,然后挨一通骂,更重要的是,对他们最严苛的大魔王安俊赫,这几天很少到公司来。
“哥,最近几天你怎么总呆在家里?公司不忙吗?”
智秀这样问着的时候,安俊赫正推着她,在公园的小路上闲闲走着。时间移到1月12日,连绵多日阴霾和风雪的首尔,终于迎来了难得的晴天,仿佛阔别许久的阳光,从淡蓝色的苍穹洒落下来,洒落在万物之上堆积的冰雪表面,光芒散射,放眼望去,便如同整个世界都在熠熠生辉。
连日的雪,压弯了公园里唯一还保留了葱翠得针叶树木的枝条,一些被包得圆滚滚的小孩子,跌跌撞撞地在雪地上奔跑着,跑到树下,调皮地一脚踹在树上,雪花簌簌坠落,激起一片尖叫与欢笑。
远处,公园小路环绕的中心,一片小苗圃里的寒梅,也正在绽放出鲜艳的花瓣,冬日阳光下,一切显得清新而明朗。
智秀昂起头想看到哥哥的影子,映入眼中的,却是头顶蓝色天空几缕舒卷的白云。
瞧着妹妹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安俊赫笑了笑:“因为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啊!”
“什么?”智秀愕然回头,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出国?去美国吗?”
“是日本……《王的男人》东亚放映权卖给了日本的索尼公司,你还记得吧?当时他们要求我到日本和台湾宣传,这一年一直忙得抽不出时间,耽误这么久,索尼那边早就很不满了,无论怎样,不能再拖了。”
这件事,智秀自然是知道的,她顿了顿,问道:“要去多久?”
安俊赫耸肩:“这个问题哪有准,看索尼的安排吧,如果只是日本、台湾两地小规模放映,大概一个多星期就可以回来,如果是中等规模以上……那需要的时间就多了,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三四个月。”
听他这样说,智秀便有些不高兴。
之前去美国就离开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呆了段时间,又要出去,在她看来,《王的男人》赚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受索尼摆布,以自己哥哥现在的身份,就算陪点违约金,也比去外面奔波强。
虽然她也知道,哥哥的志向远大,不想j.h娱乐和j.h音乐只窝在韩国这一小片地方,而是想走出去,不提虚无缥缈的欧美市场,至少在亚洲这块儿,未尝不能占有一席之地。
只是还是免不了闷闷不乐,安俊赫也不打扰她,推着她到了一处秋千旁。
大概之前刚有孩子玩过,秋千上的雪扫得很干净,在风里轻轻荡漾,看了它一会儿,安俊赫笑道:“我抱你上去坐坐?”
智秀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却伸出双手。
安俊赫俯身把她抱了起来,放在秋千上,轻轻推动着。微风从一侧的林间,旋着树梢摇落的雪花儿吹了拂来,女孩儿羽绒服上蓬松的毛领,在风中微微摇摆着,映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蛋,显得格外怜人。
“你走了,嫂子怎么办?”
“我准备带她一起去日本。”
呵!难怪最近几天天天陪我!
智秀更不满了,哼了一声,别开脸,太阳从南方照了过来,秋千摇动之时,她的身影划过这片纯白的雪地上方,片刻后,清冷的空气里响起她的话语:
“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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