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看着窗外悬在空中的烈日,喃喃自语道。
真是见鬼,那太阳平时照在身上也没多暖和,偏偏睡懒觉的时候,就跟有人架了个放大镜在自己脸上聚焦一样,热烈的很,热的有些发烫。
“真是见鬼,下午两点了?”姬霄用依旧有些模糊的视线瞥了一眼手环上显示的时间之后,忍不住惊呼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要感谢那当头的大太阳了——再过几个小时,等到市二中放学了,詹姆斯·库帕顺理成章地混入放学大部队的人流当中,回到那个自己根本不知道地址的家里,自己该怎么去找他?
哦不对,冷静下来,姬霄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为了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他干脆走到洗手池旁边捧了一把冷水,泼在自己脸上,这才清醒了不少。
太久没有自由自在地睡在这种舒适的床垫上,一下子他都忘记时间了,有点睡糊涂了,洗了一把脸之后,这才稍微清醒过来。
今天是五号,周三,根本没有放学这个说法。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市二中一定是一所寄宿制的学校,而且在初中的时候,课程表总是排的满满当当的,不信任学生的老师们,自然不会在这个年龄段设置纯粹凭借自制力继续学习下去的自习课……
也就是说,詹姆斯·库帕这个小子,一定在某间教室里面,而不会在什么自习室,在什么图书馆,在什么宿舍里面。
在教室里面,这是想找到一个人,最快不过的地方了。
只要去正确年级的办公室问上一圈,想要知道一个小孩,一个跟自己长得差不多的小孩在哪间教室里,那还不简单?
听库帕那语气,估计平时和孩子的关系也没处多少,“先揍一顿”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的话,恐怕也几乎没有来过学校,自己今天充当一次他儿子的便宜老爹,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我之前在普通的电话簿里面搜索他们母子的地址信息,一无所得……会不会是……使用了化名?
库帕科长的库帕二字,也许不假,也许真是他的本性,但他的儿子,他的老婆,有没有使用化名,就无从得知了。
“按理来说……他一个前探长辞职不干转到这种神秘组织上班的人,就算工作经验再丰富,履历上面的事迹再厉害,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高层人物吧?”姬霄一边刷牙,一边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嘟囔道。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人物,不是什么头号特工,也不是什么卧底……也许只需要保密自己的工作内容就够了,并不需要自己的亲朋好友全部隐姓埋名?他一步步推测道。
既然如此,在最为广泛的电话簿搜索不到,可能只是简单被加密了一层,不让人轻松找到母子俩,如果对方存心要寻找的话,黑衣人那边,也没有做更多保护的意思?
这一切都是没有丝毫根据的猜测,想要验证的话,还是只能进学校里一探究竟,姬霄一边走向旅馆的前台,一边想道。
好在,这旅馆虽小,但对于一些日常用品之类的东西,还是一应俱全的:姬霄打了个招呼,要了几瓶旅行装的发胶,一支强力胶水,顺带着叫了一份丰盛早餐,给前台的工作人员留下了一份小费。
入住这间旅馆,事后根据行踪排查过来,总有查到自己的风险——对于入住过的人,也总会有些许印象。
与其尽力默默无闻,显得刻意,更显可疑,还不如先行简单易容,从头到尾以生面孔示人,尽量让对方记住我特意留下的面部特征而非身形之类的特征,这似乎是更好的法子,姬霄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向着旁边不远处的服装店走去。
昨天半夜用自动购物功能买来这套平平无奇的衣服,只是为了用这套衣服更换帝域精神病院的病服;今天要易容的对象不是“任何街上可能看到的人”,也不是什么“外地来的旅客”,而是一个很明确的目标——库帕。
既然是一个很明确的人,就会有很明确的特点:比如服饰这一块,就要尽可能贴切库帕的想法挑选,这样的话,走到那些老师面前,才不会引人生疑。
挑选了一套中规中矩,似乎是家长前去开家长会时会穿的那些,有些炫耀意味有些花哨,却又统统都是长袖,看起来规矩至极的正装之后,姬霄这才心满意足地提着纸袋,走回了酒店里面。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恰好那服务生的餐车就停在走廊的尽头,自己刚坐下没多久,就敲响了门,带来了一份丰盛的早餐……
不,这个时候吃的话,胃都已经在“咕咕”抗议了,实在不能算是早餐,连午餐都算不上,顶多勉强能算是下午茶吧,姬霄有些心虚地想道。
姬霄买的是一道很经典,可以作为正餐,也可以作为餐桌上配菜的东西:炒粉。也只有这种东西,或者说,也就只有规模较小的旅馆里面,会在下午这个时间段,还有可以填饱肚子作为正餐的粉条卖,实在是贴心至极。
棕色黄色棕黄色的细长粉丝中间,夹杂着削成丝状的胡萝卜,几块肉片埋藏在粉丝堆砌起的小山中间,粉嫩诱人,炒粉的最上面还有着几颗葱花,作为点缀。
光是那股隔着一条走廊就远远飘过来的香味,就勾起了姬霄的食欲,馋的不行的他,随手将刚刚买来的东西往旁边一放,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开始拾掇自己买来的那些东西:几支胶水,发胶强力胶之类的,按照不同功能,按照个人习惯,放进不同边的裤腿里面。
化妆掩盖肤色用的化妆品也不是满大街都有的,如果向前台要这些东西,很容易留下一个自己会易容术的印象,反而得不偿失。至于掩盖瞳孔颜色的眼镜片,就更不可能有了,权衡利弊之下,姬霄心一横,干脆就不管这些了。
说到底,谁看人会盯着别人的脸面,看得这么细致入微?他在心中不屑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