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元娘正在整理她母亲的书,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杨姨娘本就是气血不足,在加上最近吴尚的死,她在后宅急于表现,奔波劳碌,孩子流产不过是早晚的事。
“你下去吧!”元娘挥了挥手,翠玉娘急忙告退。
元娘用手一本本的翻过母亲平日里爱读的书,心里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甚至她心里还莫名的想哭,她记得她小的时候,母亲总是教导她与人为善,可她如今却不得不算计别人肚子的孩子,稚子无辜,百年之后,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原谅她。
“大小姐,大小姐,那个陈家父子又来了!”翠玉娘走了,翠玉又咋咋呼呼的在门口喊道。
“他来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元娘继续翻着书,内心毫无波澜。
“大小姐,你知道么?昨日他在门口闹了一场后,门口来了一个乞丐,你知道那陈诚干什么了么?他上去就扒那乞丐的衣裳,想想……”翠玉说了一半,脸突然红了。
“想干什么?难道想抢那个乞丐的银子?”元娘看着翠玉,有些促狭的笑着。
“就是,就是想干无耻之事。”翠玉有些扭捏的说道:“可那乞丐是个男的啊!这个陈诚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小姐么?难道他也有龙阳之好?”
“后来怎么了?”元娘笑吟吟的问翠玉。
“后来,那陈诚就被打得半死,听说满脸都是血,动都动不了,还是燕娘姐姐从那里过,让人给叫了大夫,城里满城人都说那陈氏父子为了逼您和他成亲,到处造谣,如今看来这个人原来如此龌龊,真是禽兽不如。”
元娘忍住笑,这个燕娘,这坑挖的有些太狠了。
“你们笑什么呢?”燕娘端了一盆水从外面走进来,看她两人笑得开心,便忍不住出言问道。
“没什么,那陈诚今日又来了!”元娘指了指外面。
“他还敢来,昨日的苦头还不够么?”燕娘一听卷起袖子就准备出门。
“不要冲动,去问问他干什么,若是他还是不死心,你就再来一遍。”元娘说完,低头又翻起了书。
翠玉一听有好戏看,激动的跟了过去。
一刻钟过去,燕娘喜笑颜开的过来复命:“今日那父子过来赔罪的,说是以后再也不敢打大小姐的主意了,看来昨日吓坏了,不住的磕头求您放过他。”
“只要他不找我麻烦,就让他去吧!”
“太便宜他了吧!”燕娘有些不忿。
“你昨日把那赛神仙的药引挂在乞丐身上,这已经让他颜面尽失,以后怕是科举的路就断了,再加上赛神仙的毒一但用下,无药可解,这种惩罚已经够了。”元娘摸了摸手中一本厚厚的诗经,叹了一口气,这是她小时候母亲给她启蒙用过的书,没想到今日又看到了。
她一页页的翻了过去,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一张纸突然飞了出来。
只一眼,元娘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如意我儿,今日我将命归黄泉,唯独挂心于你,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望你以后能脱离吴家,是非恩怨和你无关,唯你能健康快乐足已。我已托人带信给神医赵学岷,他与你舅舅私交甚好,你安心跟他学医救人,远离庙堂纷争。另外,若遇到一个叫叶臻的人,刚告诉他,若有来世,定不相负。”
这封信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写就,元娘读完心如刀绞,她的母亲临死前还牵挂着她,可她今日才知道。
难怪赵学岷会找到她,原来都是母亲的安排。
燕娘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短短时日,经历了太多事情,也该发泄发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