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来,不是辟玉真好。
“要走。”了缘笑道。
“哪一日,孤为你践行?”
“五日后吧。”
此日后,梅怜宝再也不愿爬相国寺那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黑石阶梯,因知了缘要远行的缘故,孟景灏倒是日日上山寻了缘参禅礼佛。
这一日,孟景灏又上山了。
梅怜宝把蓝玉拉到屋里,和她比了比身高,便道:“快去,找一套你最朴素的衣裙给我穿。”
“啊?”蓝玉迷惑的看着梅怜宝。
“别问那么多,快去。”
蓝玉不敢违背,找了一件秋香色袄子,一件白罗裙。
梅怜宝利索的换好,坐在梳妆镜前,“给我梳一个你那样的发髻。”
“您要做什么?”蓝玉迟疑。
“少废话,快点。”
蓝玉心知可能不好,一边打散梅怜宝的头发一边试探道:“可是告诉太子殿下了吗?”
梅怜宝眼也不眨的点头,笑道:“这不是打听到庄子头上,官道正逢集吗,我想去瞧瞧热闹,他点头了,只说让我多带两个护卫。”
一听只是去庄头的官道上瞧热闹,蓝玉就放松了下来,“那奴婢也请跟着去。”
“今儿你看家,我要带着小樱和小倩去。”梳好了头,梅怜宝拿过一个绣棚,“我想要一个香囊,你帮我绣上合欢花,今儿最好就绣出来,我等着用。”
“是。”
“你坐窗前绣吧,现在就绣。”梅怜宝将绣棚塞给蓝玉命令道。
“是。”
“看好我这屋子,别人那些臭烘烘的村妇进来。”
“是。”蓝玉一一应下。
安排好了蓝玉,梅怜宝往外走去,蓝玉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绣起来,梅怜宝喜上眉梢,轻轻的带上了门。
一路垂着头,走出皇庄,在门口被卫士拦住了,梅怜宝就道:“奉宝夫人命,去官道上买些小玩意。”
从此处往前看,尤能看到远处熙熙攘攘模糊的人群,卫士便放行了。
乐平郡王出家,还是奉旨开坛*,在朝中引起了一番波澜,引得前朝旧属侧目长平帝。
长平帝却有些无奈,乐平郡王出家之意坚定,他能拦一时还能拦一世不成?只得表明自己的态度,即使乐平郡王出家了,大胤也不会亏待了这位前朝后裔,并再次下旨,封乐平郡王为广德普照禅师,相国寺藏经阁主持,安抚那些前朝遗民。
今日白龙鱼服,一为乐平郡王,二为他那个不省心的太子。
走在相国寺的林荫小道上,长平帝道:“他果真日日和乐平参禅礼佛?”
玉莲生道:“奴婢询问了寒山圆悟大师,大师如是说的。”
长平帝静默不语,片刻自嘲道:“朕这个太子啊,朕都要忌惮他几分。坊间传闻,圣祖因是满意太子,才在几个皇子里选了朕这个平庸的人来做皇帝的,别以为朕不知道。”
“陛下多虑了。”玉莲生小声的道。
“枫叶山叛乱,老五死了,老大死了,朕知道,朕是迁怒了太子,只是每当看着他,朕都浑身不舒服,就像看见圣祖似的,你跟着朕日久,你知道朕有多怕圣祖,圣祖还在时,每当圣祖垂询兄弟们学问,朕的四肢都是僵的,别的兄弟们回答的又顺畅又流利,唯独朕总是磕磕巴巴,总是被圣祖当着那么些兄弟的面训斥的抬不起头来,莲生啊,朕现在才肯承认,朕心里是有些怨恨圣祖的。”
“爱之深责之切,圣祖其实最器重的就是您了,要不然也不会把皇位传给您。”玉莲生道。
长平帝有些得意起来,“是啊。面对圣祖朕只是太紧张了,其实朕是最刻苦的。”
正待此时,旁边小路上冲出来一个人影儿,蓦地和正经过路口的长平帝撞上了,玉莲生连忙呵斥,“大胆!”
“我、我迷路了。”穿着一身绯裙,跪在地上的女子啜泣道,“我是来寻太子殿下的,你们能帮我带路吗?”
女子缓缓抬头又立即垂下,“啊”的一声惊叫,“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长平帝淡漠着脸道。
“婢妾、婢妾不敢。”
那一眼的靡艳倾城,长平帝念念不忘,再次重声道,“抬起头来。”
“皇、皇上。”
小脸上泪痕犹在,有楚楚之态,有靡靡之容,声娇嗓嫩,勾的人心欲浮动。
“怎么迷路了,太子没和你在一起吗?”
女子有些埋怨,娇哼道:“殿下总在参禅礼佛,说是陪着婢妾来皇庄松散,却总陪着那个和尚玩。”
长平帝失笑,弯腰亲将女子扶了起来,“朕带你去找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