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信息

    蝗说出来的话全部被知识分子记录下来，翻译成甲骨文，再递给周小同。

    周小同仔细浏览那些关键的地理位置，走到操作系统前，将其转化成汇编语言，让机器自我识别，进行自动驾驶。一切就绪后，车辆加快速度，向沙漠驶去。

    周围环境的剧烈变化，让蝗察觉到自己并没有远离沙漠，反而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周小同却丝毫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打算，便用身体不停地撞击后备箱，想要借此来阻止车辆前行。

    周小同面无表情地盯着震动不安的后备箱，说：“你虽然说出了路线，但它是否正确还需要验证一番。在得到验证之前，我不会放你离开。如果验证成功，我自然不会杀你。”

    蝗没有知识分子那么高的智商，无法理解人类的文字。可即便他不知道周小同具体说些什么，但也明白了后者的大概意思——周小同反悔了。

    蝗惊怒，对于周小同所说的话自然不会再相信，于是他撞击车辆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但这一切是无用功，周小同将后备箱锁死了，没有他的指令，蝗是不可能出来的。

    那天凌晨，太空车进入沙漠，按照指定的路线穿越茫茫沙海。

    ……

    进入沙漠约有四天的时间，蝗和知识分子所说的危险并没有出现，周小同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又有一丝奇怪。

    他当初从沙漠出来时并未遇到任何的危险，所以无法理解树人们到底在恐惧什么。他凝望着寂静的沙漠，心想：或许树人口口相传的恐惧早已经离开沙漠，现在这里只剩下荒凉、孤寂的黄沙，并没有什么大的危险。接下来的路程内依旧平安无事，20个小时后，他们抵达蝗说的第一个据点——一座被腐蚀的山脉。

    抵达山脉时已经是深夜，周小同站在窗前，用夜视仪望着外面的山。

    成千上万年的沙尘移动已经快要将这片山脉掩埋，此时呈现在周小同面前的只有仿佛被鬼怪撕咬过的山脊。山脊的上面，留有不少的枯骨和旅行装备，不知道是什么文明的生命遗留下来的。盯着唯一留下的山脊，周小同心中有些发寒，可以想象出来，在过去的漫长时间内，这座山脉到底遭到了怎样的摧残。

    如果真如树人所说，沙漠的形成与建木的出现处于同一时期，那么沙漠中的风沙真的有超乎神灵一般的力量。否则，在短暂的万年内，普通的风化作用根本无法将一座雄伟的山脉变成这般鬼模样。

    他突然有些相信知识分子口中所说的传说了，同时有些后悔选择这样一条黄泉路来躲避树人部落的追杀。不过此时后悔已经为时已晚。他们深入沙漠已经将近七天，追逐而来的树人们肯定在沙漠的出口严阵以待，就等他们返回自投罗网。

    前狼后虎，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直至穿越这片沙漠，抵达另外一边。

    蝗在这个时候又“砰砰”地撞击后备箱，知识分子感受到声波的震动，随即走到后备箱处与对方交流，不久后他又回到周小同身边，说：“他说现在路线得到验证，我们应该将他送到沙漠边缘。”

    “我当然会遵守诺言不去杀他，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活着离开。虽然部落灭亡的真正原因是隐藏在背后的外星人，他却是直接屠戮部落的凶手。所以，他的生死应该由你来决定。”周小同微微一笑，形如恶魔，随后将代表生死的钥匙交到知识分子的手中。

    知识分子握着钥匙沉默片刻，走到后备箱，将蝗带了出来。

    蝗见知识分子过来，脸色露出欣喜，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同一个种族的生命。不过知识分子下一秒的动作，让他再次惊恐起来。

    知识分子打开车门，将蝗带到车门口。蝗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不停地挣扎着，但无济于事。知识分子用力一推，将他推下车，随后将车门关的严严实实，将蝗一个人丢在无人问津的沙漠中。

    “他最恐惧的是沙漠，自然要用他最恐惧的东西来惩罚他，这样才能算是复仇。在这里，恐惧和孤独如同恶魔，将他慢慢折磨而死。”不知道为什么，知识分子将这段话写了下来，递给了周小同。

    周小同微怔，感觉这段时间知识分子改变了不少，似乎看待事情换了一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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