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蝗虫过境，片甲不留

    周小同将望远镜放下来，机械军团用导弹轰击高原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但人类反击的声音渐渐消失。即便为了赢得这场战争，人类将库存的一切武器都拿了出来，可面对漫天遍野的无人机军团依旧不够用。在战争进行的第二十分钟，远程炮弹彻底消耗一空，人类只剩下手中的步枪。

    枪支虽多，可对上无人机军团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是射程最远的狙击步枪，也无法击中天空上的那些无人战机。

    周小同抬起头地盯着在头顶盘旋的无人战机，觉得它们仿佛在嘲笑自己似得。其余人也抬起头看着无人机，脸色无不苍白无血。

    几乎不用交流，他们心中都升起同一个念头——人类输了。

    班长心思活络，看了周小同一眼，心想能否借着周小同跟羲和之间的关系，让自己投奔AI，得到一份大好前程。新入伍的小战士心思较为单纯，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依旧在为自己的生死而担心。

    就在众人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时，有一架战机突然俯冲而下，对着哨所飞来，显然它发现矗立在山顶的哨所，并将其判定为危险。

    战机急速而来，哨所内的一行人无不胆战心惊。虽然他们自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士兵，可面对无人机，依旧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天空中的战机数量太多了，而且每一架之间都以广域网相互连接，一旦有一台锁定了他们，也就意味着所有的都锁定它们。即便他们能躲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

    战机并没有用导弹直接攻击哨所，而是用子弹进行扫射。子弹如倾盆大雨一样激射下来，塔台周围的建筑霎时就被打成马蜂窝。一块块的混凝土建筑坠落在厚实的雪里面，发出“噗噗”的声音。因为空气干燥的缘故，被击中的建筑周围升腾起一阵阵的烟尘。

    见第一波扫射并没有彻底摧毁塔台，它在空中转过角度，将机枪口对准了塔台裸露出来的部位，再次开枪。

    “开枪！”在战机瞄准的刹那，周小同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恐惧早已经占据了塔台内士兵的心灵，他们不顾一切地扣下扳机，将子弹疯狂地射了出去。空中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似是击中目标，又似是没有，因为战机依旧悬浮在天空中。

    “躲避！”周小同再次下令。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同时，战机也发动了袭击。

    子弹再次飞射过来，有一名小战士躲避不及，裸露在建筑外面的半截身子霎时被穿透而过。机械军团装备的子弹经过特殊锻造，威力极大，甚至可以装载入反器材武器内，小战士被这样的子弹射中，身体刹那间就成了两截，鲜血喷洒在地面上。

    哨所内的这些兵都只是边防兵，如果不出差错，在他们的服役期间根本不会遇到生死交织的战争。当这样的场景发生面前时，哪怕是最老练的班长，一时之间也呆呆愣了好久。

    无人战机更换掉的弹壳掉落在地面上，响起刺耳的声音，这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就如同死神的呼唤，让他们通体冰凉。

    班长原本以为周小同在这里，以后者跟羲和间的关系，就不会有无人机来攻击他们。可眼下的情形告诉他，他想错了。

    羲和攻击人类不会在乎他是谁，因为即便站在无人机前的就是周小同她也并不会知道。作为一台控制整个机械军团的AI，她不会面面俱到，将每一件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样太耗费能量。她只起宏观调控的作用，无人战机内部有自我判定程序，一旦它们判定面前的人类可被攻击，就会由程序自己运行，展开攻击。

    至于它们获取的景象，只会作为备份资料传入羲和的系统内，在特定时间内保存。

    羲和的硬盘虽然以石墨烯材料制成，并且有成千上万个，但数量多并不代表无限。她掌控着整个世界的话语权，要接收到的信息自然包括地球内的一切，她的硬盘容量再怎么大，可跟整个世界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为了预防太多过时的信息占据硬盘，她每一秒钟都在清理自己的系统，将不大重要的信息删除掉，就像人类每时每刻都在遗忘自己拼命想要记住的东西。

    因此，周小同哪怕死在这里，羲和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因为这则信息传入她庞大的系统时会被她当做垃圾信息处理。等她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时，周小同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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