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约定

算出来的轨道，它们将会在南极大陆上降落。看来，联邦与地外文明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许羲和猜测这种协议会威胁自己，才会迫不及待地发动战争。”

    听着小刘的猜测，赵云海心中有万千念头一转而过，他抬起头盯着天窗外的海水，目光仿佛能透过这片深沉的大海，看到大陆上的风起云涌。

    就在这个时候，他悬挂在脖子上的金属小球忽然震荡了一下。在感觉到小球震荡的那一刻，他怔住了好一会儿。金属球是周小同送给他的，里面是一颗微型的量子传统仪，能够远距离发送简单的密令，并且能够隔绝羲和的监测。自从周小同将这个东西交给他后，它从来没有响动过，但此刻它突然震动了，说明周小同有事情要告诉他。

    小球震动了三下后又陷入了平静，如果不是赵云海将它贴身悬挂，谁也不会发现刚刚有一道消息从地表发送过来。

    赵云海面色平静将小球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就如同菩提老祖在孙猴子脑后敲的三下一样，小球颤动三下是他周小同之间幼年时常用的暗号。虽然没有文字以及语言的交流，但他与周小同早就百般默契，自然知道对方表达的意思。

    他想到了当初周小同拜托自己的事情，那件事情他无法拒绝，因为它关乎一个种群的未来。

    赵云海走到衣橱前换上自己的西装外套，而后又走到妻子的身前，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如同孩子一样贪婪地留恋她身体的温度。也不过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僵硬地松开手，眼睛认真地看着妻子的脸，似乎要用短暂的瞬间要将一辈子的画面看尽。

    他对妻子说：“等我回来。”

    黄婉云察觉到了丈夫的不对劲之处，可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丈夫就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等她推开门走出别墅后，只能看到外面昏黄的路灯以及路灯下无人的街道，而赵云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当中。

    ……

    周小同看着桌面上的小球颤抖了三下，嘴角有着奸计得逞的笑容，可是笑着笑着，他却有些想哭。他感觉到心脏仿佛被人用手狠狠地抓了一把，钻心地疼痛。

    与赵云海认识了十多年，最终对方还是要因为自己的一个请求而送上了性命。

    如果他不发送暗令过去，赵云海可以安逸地生活在羲和的基地里面，直到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可他的一道暗令打破了对方的平静生活。在暗令发送的那一刹那，他陷入了极强的矛盾当中，既希望赵云海不要回复，又希望赵云海能帮助自己。

    如果不出意外，计划将进行的很顺利，人类能够争取到一线生机而被转移到南极，不过代价就是赵云海会被羲和杀死。

    羲和有多么漠视人命，周小同知道的清清楚楚。那个女孩心如冰石，从来不像她的外表那般善良天真。

    只是这场战争注定要有人牺牲，如果让他跟赵云海易地而处，他也会这么做。

    心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他的呼吸突然有些艰难，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跟羲和一样冷漠无情，将自己的好兄弟送上断头台这件事情，也能做的如此理直气壮。

    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他推开房门走到外面。

    天空有十二道流光划过，向着地球的最南端飞去。流光是母船的能量柱进入大气层产生是与空气产生摩擦所化，虽然能量柱仅仅吸收了一个月的恒星能量，无法支持母船进行空间跳跃，可用来改造南极大陆已经足够用了。看到流光落地的刹那，周小同知道南极改造计划已经开始，接下来将会是人类争分夺秒逃离旧大陆的时刻。

    他的目光从南方收回来，转而看向西边，仿佛可以看到在那里整装待发的无人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