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椅子上,不知因何故把金色薄透的纱罩在壁灯上,但她换了件新裙子,鬈发融进黑色钻石绒的面料中摆动,所有问题就都不需要答案。
宋冉跟着唱片机播放的歌曲一起唱,她拥有原本就该收录进这首歌中的声音,在她膝盖与椅背之间,夹着小野洋子的黑胶唱片封套。
贺延深走近她身后,她马上回头,见到是他,就从椅子上下来,拉着他坐进沙发里。
宋冉勾起头发,淡淡问道:“好听吗?”
这时贺延深的目光尚是温润,“好听,你唱得很好听。”
宋冉有点不好意思的眯起杏眼笑着,“小时候瘦弱自卑,有时候说话都结巴,发现唱歌不结巴,但我怕唱得太难听,我自己也听不出来,所以从小学开始就报了学校的合唱团,有老师免费教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握起一只宽大的手,揉他嶙峋的指骨,就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爸他是个商人,不会觊觎你太多私隐,也不会失了礼数,只是年纪大了,再体面的人生观,多多少少会有些短板,我这个年纪和你谈恋爱,确实是他的心病。”
宋冉眼神温柔,示意他继续说一下。
“但我不会放手,我会证明给他看,我不是玩玩而已。”
她觉得,好像真得掉进了他贺某人的圈套里。
从一开始,他就有自己的打算,让她的母亲与舅舅离她越来越远,回头一看,她现在孜然一身身边只有他。
“你是希望我的生命中只有你吗?”宋冉无厘头问道。
贺延深没说话,看了她一眼。
目光深深的,看不大清楚藏在里面的情绪。
相比贺延深的光鲜,宋冉更愿意窥探他不堪的那一面,她不懂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畸形心态。
似乎,他也能明白宋冉的短板。
于是,他揭开自己风流云散的一面,告诉她,他其实打小也有很多不如意,乃至与至亲之人,也有至疏的一面。
本质上,他们是一路人。
宋冉可以为了母亲的不亲近,和她别扭十来年。
而贺延深体恤父亲的方式,就是不言不语,悄然地证明给他看。
珠联壁合,心照不宣。
俩人再也没有提今天发生的事。
竖日,深秋的太阳像被罩上橘红色灯罩,放射出柔和的光线,照得身上脸上,暖烘烘的。
美甲店一直抓不到吴明的身影,刘队去他家甜言蜜语买通了隔壁的阿婆,阿婆给他通了信,说今天早上五点多起来遛狗,路过吴明家,听见他家有东西打碎的声音。
刘队放下电话心里有了底,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冷峻,当吴明看到一行男人气势汹汹地走到他家门口,冷冷地审视他的时候。
他居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喊着求饶:“你们是不是上头派来杀我的,我给你们钱,我不想死求你们了。”
刘队看着跪在地上不打自招的瘦弱男人,这哪是男人,活活就一人妖,比女人还光滑细腻的皮肤,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也被发胶喷雾定了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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