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打铁,直接就问几个病号,有没有愿意留下休养的,甚至不单单是病号,其余人也都问过。
让叶可意外的是,除了当初跟着她一起去找邵蕴华的七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尤其是她笃定会留下的水橙,竟然毫不表示,不禁有些讪讪的,心里觉得水橙真是够蠢,这么好的偷懒机会竟然不用。
“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了?”水黛很不是不解,晚上到邵蕴华的帐篷中。
“我为什么不答应?她们既然愿意偷懒,那便偷懒。”邵蕴华浑不在意。
“她们此时偷懒自然答应。”一挑帘子,梅馨和沈芷芳从外面进来。
“梅姐姐,芳妹妹。”水黛愕然。
“哈哈,水黛,你真以为给你个兵马大元帅的职位你就是兵马大元帅了?汉武帝是皇帝,汉哀帝也是皇帝,这中间的差别又如何?同是天下的至尊呢!”邵蕴华似笑非笑。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这些迁徙小娘子,就一定听你的吗?”梅馨也跟着插言。
“正是,我在家中时,母亲为我准备嫁妆产业,我初管理那里铺子农庄,虽然碍于我的身份不敢愚弄于我,可是这上心不上心那可不同,第一年不过是尽奴仆的本份,庄子大旱,他们报了旱灾免些租子日子自然能过,损失我自己担着,恰巧第二年也是旱。”沈芷芳微微一笑:“去年那会儿,因为旱,我怜惜他们生活不易,放下去诸多赏赐,所以第二年他们自发不辞辛劳去附近到处找水源,最终找到,回禀我可以引水过来灌溉庄稼,我拿出些银钱引水,得了个大丰收,你看,同样都是主人,同样都是佃户,甚至是同样的人,结果却不尽相同。
水黛恍然大悟,
“少小离家,我等因为荣耀又有仆人悉心照顾尚且想念家里,这些小娘子想来更甚,此时正是打好关系的时候,她们偏要偷懒,总要给她们一个教训。”邵蕴华又不是傻的,如果这里面没有猫腻,为何女皇没有明旨只让自己带着兵丁去?而是忽略此细节,这分明就是第一道考验。
水黛连连点头,对于母亲开始让姐姐跟着打理家中事情一事终于明了,她今年及笄,所以母亲还没有教导这些,梅姐姐定国亲想来也是理过家的,至于芳妹妹,只能说世家大族出来的世家女果然不同,难怪她们家能出德太妃那样的女子。
至于这些没偷懒的,有些如邵蕴华般聪慧,自己想的通的,有些则入水橙一般,拼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儿,可是不管是聪明的,还是有劲头儿的,这都是优点,可堪大用。
再次快走进城,当地的知县亲自来迎接,他本身是科考上来的,能够科考,全因母亲与娘子一双巧手,因此孝顺母亲,敬爱娘子,从不曾小瞧女子,所以他完全没有任何看不起,而是真正的按照下级迎接上差这样来办事。
这是走这一路第一位如此办的县令。
“临江县令邵允之见过各位上差。”
邵蕴华一笑:“邵县令有礼,我也姓邵,想来与邵县令五百年前是一家。”
邵允之一笑:“是在下高攀。”
这是一个愉快的第一面,邵允之对邵蕴华她们尊重,不单纯是因为她们是上差,她们是大官家的小娘子,尊重是因为她们有本事,娇滴滴的闺阁小娘子,能够出来,做这么大的事,自古迁丁,几乎全是被万人唾骂为结尾。
临江县令给她们准备了一个大客栈,这么多的小娘子,驿馆是住不下的,因为给她们准备了县内最好的客栈,对此邵蕴华深表感谢:“多谢邵县令,不怕阁下笑话,我们第一次出远门,很是有几个姐妹水土不服,原本预计前儿就能到这里的,因为生病,耽搁了些时辰,如今还有几个人没好,有了这客栈,多让她们休息吉日正好。”
“水土不服之苦,在下也曾吃过,了解,了解。”邵允之也是经过长途跋涉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连日赶路有多辛苦?
叶可几个人心里高兴极了,有这么个休息的地方,真是再好不过,她甚至派遣身边的丫头去同邵蕴华说,一应费用她们自己出就好,没想到邵蕴华却言:“你们生病也是因为办差,哪有让你们贴银子的道理?我如实上报,户部自会报销。”
这般说辞,叶可也只能讪讪闭嘴,她原本没打算惊动女皇陛下的,可是转念又一想,女皇陛下日理万机,怎么会注意到账目中这一点儿小事?她哪里知道,女皇心悬于此事,恨不得从头到尾自己跟着都,别说生病这么大个事儿,就是吵架拌嘴她都看。何况这本身就是她的第一道考验,邵蕴华猜的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