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半夏忍不住即将开口时,聂初晴疲累地说了句,“我合会儿眼,到家叫我。”
瞬间,聂半夏一肚子话尽数地被噎回了肚子里。
罢了罢了,就让她休息会儿吧。
聂半夏叹了口气,望着前方的路,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
等两人回到家中,却不曾想聂初晴还是见着了宋宁西。
这件事也许是聂半夏的过失。她尴尬地咳了声,递了个让宋宁西回避的眼神。
宋宁西不为所动,就在聂初晴走进家门的瞬间,就抿紧了嘴唇。
此刻又看见她手中提着的两个礼品盒,心中不免为纪屿寒叫屈,你看看你,纪屿寒啊,你宠出来的女人,你在医院昏迷不醒,她却提着礼品盒跑在打扰我的二人世界!纪屿寒你真没出息!
此时宋宁西在家穿着浅灰色家居服,一点都不像做客的架势,另外,哪有男人在深夜还在女人家做客的?要么留夜,要么就是同居了。
聂初晴一抬眼皮就看了了然,显然,宋宁西是和她妹妹同居。
她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穿的那双拖鞋,虽然这间房子是聂半夏自食其力贷款买的,但是好歹自己也在这里住了不长时间。
而且,亲姐妹哪来的生疏?
聂初晴也不客气,把礼品盒放在鞋柜上后就一抬脚进了自己原先的卧室。
“哎!姐——”看出聂初晴的反常,聂半夏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和宋宁西同居的事,呷吧着嘴就赶去解释了。
临门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宋宁西一眼,一切都是你的错!
这一眼,让宋宁西挺莫名其妙的,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在家里受聂半夏的气不算,在医院里还得受纪屿寒的指使,好不容易吧可以和聂半夏过二人世界了,就在欲望破土而出时,又接到了聂初晴的电话,这下连聂初晴都给他脸色了,他到底是犯了哪路神仙?
宋宁西痛苦地拍拍额头,忍住大叫的冲动。心里憋了口气,看来是时候得哄着聂半夏搬到自己房子里住了,如是想,宋宁西心情就好了不少,一个起身也不在乎姐妹俩有什么悄悄话,就往果果房间走去了。
在路过聂初晴的房间时,宋宁西又忽地顿住了脚步,走到房门前,抬起手就准备敲门。
到底要不要告诉聂初晴呢?宋宁西纠结着,想来聂初晴是一点都不知道在她走后纪屿寒就因刀口裂开而晕倒的事。纪屿寒陷入昏迷,最迟醒来也是明天的事了,宋宁西转着眼珠,收回了手,算了,明天在说吧。谁让这一对讨人厌的男女这么折磨他?就小小地报复一下好了。
门的另一边,聂半夏把聂初晴拉坐在沙发上,看着聂初晴一副疲惫的样子倒也不忍烦她。
只是看她闷闷的,自己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找了些话题。
“姐,你拿来的那两个盒子是什么?”这是聂半夏在车里就想问的问题。
一通电话让自己大老远跑去聂初晴家,远远就看见姐姐孤零零地站在小区门口,手里还有两个不应景的礼品盒。电话中聂初晴就说了自己回家没带钥匙,而手上却提着礼品盒,实在是让人疑惑。
聂初晴撑着脑袋,想到礼品盒又不禁想到那张沧桑的脸,叹了口气问道,“小夏,你恨他吗?”
聂半夏听话愣住了,这个世界上,能让聂初晴用一个恨字来形容的人不多,同时对自己来说也用恨字来形容的就只有那么一个。
思考了半旬,聂半夏才有些困难地开口,“姐,我......”
这种情感怎么说呢?这个恨的人是她们的父亲,虽然父母离婚时自己才刚出生,但对于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来说,离婚就等于劈走了一半的亲情。她也曾问过妈妈,也曾问过姐姐,在最后妈妈讳莫如深,姐姐咬唇讥恨。说恨吗?聂半夏不知道这算不算恨,如果说怨的话,聂半夏倒是满腔怨气。
“那礼品盒他送的。”在聂半夏的支吾中,聂初晴继续地说着。
聂半夏恍然,“霍绍庭送的?”
聂初晴点头,“我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我的事,还查到我的住址。”
“那他说什么了?”聂半夏有些怔然。
对于霍绍庭,聂半夏懂事以来从没叫过一声父亲,就连见面也只是隔着远远的街道。
小时候不懂事,幼儿园小朋友嘲笑着自己没爸爸,一回家便吵着嚷着要找爸爸,妈妈伤心地哭了,最后还是聂初晴告诉她,她们的父亲有了新的家庭已经不要她们了。
从那时起,聂半夏就开始怨着霍绍庭。怨他让自己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怨他始乱终弃害得聂雪心一生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