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那你知不知道,你再晚一点来,我就——”就要被玷污。
好在那时聂初晴足够坚强,她用自己的狡猾拖延了孙勇的时间,保护了自己的身体。
直到纪屿寒破开门的那一刹那,聂初晴觉得自己所有的忍辱负重都是值得的。
而现在,她开始觉得自己只是这部围剿大戏中一个小戏子而已。
真相,往往比狂风暴雨来得更令人疯狂。
“你不会有事的!”纪屿寒坚定地打断聂初晴无谓的猜想,“白堂的人早已被安插在龙虎帮中,我不会让你有事!”
早就料到孙勇的不安分,纪屿寒也就联系了白堂,让他们的人紧盯孙勇和蓝天的一举一动。
而在绑架那日,如若孙勇果真乱来,那么埋伏在外的白堂弟兄就会发起对龙虎帮小群体人员的攻击。混乱中,潜伏在龙虎帮的卧底会打开仓库大门把聂初晴放出来。
可是千算万算,却终究没有估算到蓝天。
当蓝天用刀抵住聂初晴的那刹那,纪屿寒所有的运筹帷幄、所有的泰山崩于前的泰然处之统统消失不见。他的眼里只有被挟持的聂初晴,她的虚弱,她的无力皆被他看在眼里。
终究成事在人,他庆幸的是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孩,在面对危险绝不随波逐流的女孩。
所以当聂初晴挣脱蓝天后,纪屿寒稳稳地擒住了蓝天手中的刀子。
尽管纪屿寒这么说,聂初晴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抓着,无时不刻都被抓的生疼。
“那你受伤的事...”聂初晴低语。
所有的事都在纪屿寒的掌控,那么他的受伤是不是已早有谋划?
不是聂初晴把纪屿寒想的如此狠绝,一些事实摆在眼前,无一不在证实着纪屿寒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所预谋。
那么让自己受伤,也不外乎如此。
“受伤的事在我意料之外。”纪屿寒低叹,沉吟,“小初,你可知道,我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聂初晴疑惑。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将蓝天送入警局,又何必步步为营。”纪屿寒原本就不善于解释,但见聂初晴此刻心伤的模样竟忍不住开始解释。
每个人的爱情都容不得一点渣滓,纪屿寒自认为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他遇见自己深爱的女人后,他势必会将护她周全,即使在误会的情况下,他也希望自己的步步为营能够得到谅解。
聂初晴被急红了眼,什么解释,她不要听,不要听!
“什么为我!不这个理由太过冠冕堂皇!”聂初晴冲着纪屿寒歇斯底里,“什么叫爱我,爱我就是放任别人陷害我?什么叫爱我,爱我就是把我放入危险中?就算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但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把我瞒地团团转,就像马戏团的小丑,不知疲倦地陪着你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精彩绝伦的大戏!然而这一切要不是碰巧撞见,是不是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聂初晴心伤,心伤纪屿寒独掌大局偏偏忘记了她的感受。
聂初晴记得纪屿寒说过,蓝天充其量只是一颗棋子,废棋弃,新棋立。那么自己何尝又不是呢?只是她这一枚棋子更适合重复利用而已。
“原来我是多么可笑啊。”聂初晴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讽刺鄙夷倾泻而出。
仰头笑着,为了不让眼泪掉落。
“如果一早就把蓝天送入警局,那么她背后之人势必发觉。”纪屿寒停顿了一会,良久开口,“这样一来就前功尽弃。”
“说到底,你也就只是为了你的大局。”聂初晴终于觉悟了。
鹅黄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纪屿寒的目光曾未从聂初晴身上离开,可此时,看着她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模样,这一刻,竟觉得,这个女孩好像距离自己有些遥远。
心中有莫名的情绪在流淌,纪屿寒垂在腿侧的手揪住了裤腿,有这么一瞬,他脑子里闪过了一丝念头,这个女孩即将离开...
这是个他所不能承受的滋味,他不许,纵使自己不善解释,他也要解释到底。他不能让她离开,不能!
“更多的,是为了你。”纪屿寒目光笃定不容置喙,每个词每句话都如千金沉重,“早在先前我若是把手中证据交出,蓝天所受的惩罚根本不及现在的严重。我说过盗窃产品信息这件事我并不知情,事后你被警察带走我才让苏青彻底查明。蓝天涉嫌盗窃公司产品数次,但苦于未发现证据。而就在她绑架你前夕,我派人冒充一家空头公司与她联系,买走了她手中从纪氏这边盗走的资料。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在绑架的最后关头胁迫了你!要是我不置之死地,那么她仍有可能从警察手中被救出。一旦放虎归山,她必定睚眦必报。所以我不想让她再害于你,便这么做了。”
纪屿寒强忍着腹中的疼痛,一字一句把所要解释的如数解释。只为换来聂初晴一个原谅的眼神。
可是,聂初晴心碎的程度远比纪屿寒所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就在纪屿寒把话说完后,聂初晴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般,想要夺门而出。
在手碰到门锁的那一刹那,纪屿寒的声音透着虚弱,“你,要去哪儿。”
纪屿寒害怕聂初晴因为这件事而头也不回的走,因为他见过这个女人是多有爱憎分明,他害怕自己会被她抛弃,三十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害怕。
聂初晴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攥着门把愈发的凉。她没回头,“我想我需要暂时想一想。”
她诚然说道,可纪屿寒哪里肯依?
“不许,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离开我......
若是几十分钟前,聂初晴看见纪屿寒如此霸道定会心如蜜糖,可是现在,却......
“我脑子很乱,你让我想明白。”聂初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毛线团塞满了脑袋,里面一根绳一根绳的互相缠绕,任凭自己想要解开都无能为力。
话落,便走出了会客厅。
话落门关,纪屿寒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踉跄地后退,倒在了沙发上。
他的眼眶酸涩,却悲恸到流不出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又有谁知道,痛到极致却是没有泪的?
他捂着脸,把自己困在黑暗的小环境中,直到门啪嗒一响!
是她回来了!她想通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纪屿寒,是聂初晴回来了,顿时心如夏花般灿烂,可当他看见来人时,一心的夏花终被秋风所萧瑟。
从脸颊处拿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纪屿寒抖着唇,看着倚在门框上的宋宁西,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生气了?”宋宁西明知故问。
纪屿寒看了他一眼,目光凌厉地可怕,“你达到目的怎么还不滚。”
他知道,宋宁西是故意的,早在他俩谈话时,他就发现宋宁西的目光一直飘向门外,而他则敏锐地发现门外有个黑影晃动。
于是他便知道,那是聂初晴。
“你明知道我有心作祟,却最后还是顺了我的意。”宋宁西一手抵着太阳穴,冷嗤,“你何尝也不是利用了我。”
宋宁西有心摆布纪屿寒,最后却被纪屿寒利用。
但他知道,这些问题迟早都要解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用一句话揭露了出来。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宋宁西重叹了口气,“你要知道以后再想说这件事就难的。”
纪屿寒抿唇,其实他从未想要把这些事像聂初晴隐瞒,只想等伤好透,择一个时机托盘而出。
“可是她还是生气了。”纪屿寒颓废地仰靠在沙发上,灯光晃眼,他便闭上了眼。
宋宁西看纪屿寒这样,就有种傻葫芦不开窍的怒气。一个箭步上去,坐在了纪屿寒旁边,大声说,“拜托老兄,她气你并不是气你做的这些事!”而是——
宋宁西长着一双能看透女人心思的眼睛,纪屿寒靠在沙发上思索了会,老半天才睁眼,“那她......”
有气无力像个死尸,便是纪屿寒现在的样子。
“她是气你什么都不告诉她!”许是还未说明白,宋宁西一句话又落下,“她是气你不信任她!”
话音一落,便是一个巨大声响。纪屿寒从沙发上弹起,面容中又扬起了生气。
宋宁西俊眉一挑,摊手,“我看女人从未有错。”
他和聂半夏出门后复返,一直站在门后听着聂初晴的争执。聂初晴一再强调自己的感受,那么撕心裂肺,这不是愤恨纪屿寒的利用,而是不信任!
作为爱人,却不被信任,这是有多么痛苦。
听宋宁西这样说,纪屿寒开始不知所措,他的嗓音像是含了粗砂粒般沙哑,“那,她还会回来吗?”
“那要看她有多爱你......”
......
夜晚,霓虹绚烂的色彩点缀着这座繁华的城市。霓虹如画,车流如织,聂初晴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街上。
她垂着头,茫然地看着自己未曾停住的脚尖。
或许,这正如自己的爱情一样,一直不曾停歇却失去了停留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