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这个消息如电闪雷鸣般把聂初晴拉入了恐惧的深渊。
“怎么了?”纪屿寒问。
他看见聂初晴接完电话后整个人无措的样子,樱粉色的唇瓣瞬间失了血色,甚至,开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聂初晴咬着唇瓣,喃喃道,“刚刚我妹妹说,姨妈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聂初晴心里难过得想哭,但是脚却像用强力胶水粘在了地面上,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无法迈出一步。
就当失落无措备尝恐惧的时候,她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上,是纪屿寒安慰的话语,“别怕,姨妈吉人自有天相。”
纪屿寒的声线低沉好听,但低沉中却充满了安抚的力量,就像是三月的春风,舒缓着聂初晴心中不安的躁动。
待安抚好聂初晴的情绪,纪屿寒当机立断把聂初晴带上了车。
“姨妈在哪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聂初晴整个人像被去骨的鱼,瘫软在车座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纪屿寒探过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后,在她眉心落下一枚安抚的轻吻,他说,“我们现在去医院,你别急。”
聂初晴木讷地点了点头,目光飘向窗外。
姨妈是聂初晴姐妹中除去母亲之外最亲的亲人了。
聂初晴记得,小时候,聂雪玲最喜欢带着自己去家旁边的儿童公园玩耍,那时候,聂半夏还未出生,姨妈总是一边亲着聂初晴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一边说道,“晴晴啊,你要是我女儿该有多好,多可爱。”
目光中有喜爱,还有一丝惆怅,但是三岁的聂初晴并不知道女儿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姨妈是除了妈妈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于是她舔着手中的棒棒糖,笑嘻嘻地说,“姨妈不怕,以后我当你女儿,但是哥哥会不会不开心呀?”
聂家一向偏爱女孩,早出生的罗扬是哥哥,但是却被聂雪玲和罗城严厉地管教着,不像聂初晴和聂半夏,一直受着全家人的宠爱,聂初晴知道妈妈身体不好,时常会发好大的脾气,于是,她和妹妹经常会去姨妈家。
姨妈对她们很好,不是亲生女儿却有着小公主般的待遇,引得罗扬在旁边直抱怨,“不知道的还以为姨妈是亲妈呢。”
没想到,这句话在聂初晴10岁那年一语成谶。
这天,天气正好,但是天空中总是会有那么几团云彩挡去阳光的追逐,就好像今天注定要发生什么,阳光也不愿去点缀这个悲惨的一天。
这天,聂初晴和聂半夏照例去姨妈家玩耍,只是一过中午,聂半夏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喊妈妈,聂雪玲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聂初晴家邻居的来电。
聂雪玲带着姐妹俩到达的时候,底下已经挤满了乌压压的人群,顺着她们的手,聂初晴看见了自己的妈妈。
一袭雪白色的裙衫,黑直的长发随风飘散,就好像是在迎接自己生命最后的一幕,只是,妈妈眼神空洞,任凭下面人群怎样叫唤,她都还是无动于衷。
这一刻,聂初晴害怕了,她大喊着妈妈,哭嗓着妈妈,因为她知道,妈妈站得地方很高很高,一不小心就会没命。
聂初晴的叫喊惊醒了正伏在罗城肩膀上熟睡的聂半夏,这是,聂雪玲早已穿过人群走向了屋顶。
只是,意外总是会在人毫无准备的时候发生。
就在聂雪玲打开天台大门的时候,聂初晴的妈妈就像是一直飞舞的白鹤从天台消失......
悲壮,染红了聂家人的双眼。
聂初晴和聂半夏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妈妈眼睁睁地在自己面前一跃而下,血,染红了感觉的地面,有刚落下的树叶,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这一刻,聂半夏哭了,聂初晴强忍着眼泪上前,恍惚间,她听见了妈妈的声音,“我的女儿,对不起......”
直到出殡那天,聂初晴都没有说一句话,灵堂内放着悲凉的挽歌,可她却相信自己的妈妈没有死,她执着的想要扯开盖在妈妈脸上的那块白布,可是小孩的力气终究抵不过大人。
聂初晴哭着,叫着,看着自己的妈妈被烧成了灰。
聂雪玲咬紧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哭,因为自己的妹妹还有两个待长的女儿,聂半夏很安静,似乎接受了妈妈不在了的事实,而聂初晴却不信,这是最像她妹妹的孩子,也是聂雪玲从小心疼的孩子,她一把抱过这个颤抖的孩子,用尽可能让孩子安心的语调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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