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恐惧的陌生感觉。
但不管怎么慢,他始终还是站在了南乔面前。
或许他走的不慢,毕竟他很担心沈南乔,只是放大了心里的恐惧,以至于觉得自己走的慢。
他在她身前蹲下——
“南乔……”
南乔手捂着脸,长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手和脸,莫北丞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只能低低的,安抚的唤她:“南乔。”
女人没有任何动静,这比她跳起来声嘶力竭的质问他,怒斥他,给他一巴掌更让她担心。
莫北丞不敢强迫她放下手,只是轻轻的将她揽过来,手在她背脊上拍了两下,安抚:“对不起,我现在带你去找她。”
南乔终于有反应了。
她在他怀里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抬头,一张脸苍白如纸,双眼无神,却又异常漆黑。
她看着莫北丞,但因为失神的厉害,又仿佛并不是在看他。
似乎只是透过他,看向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个人。
莫北丞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喉咙涩痛的厉害,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却也干涩沙哑的厉害,“我带你去找她。”
“时笙是不是坐的一辆黑色的比亚迪离开的?”
南乔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问还有什么意义,又或者只是在自欺欺人的希望有个人来给她确定,是她看错了,但她在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上已经看到季予南了。
虽然镜头隔得远,但她还是清楚的知道,那就是他。
有些人,天生就具备领导才能,即便是站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季予南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身生人勿进的冷峻气势站在桥头,这大冷天的,穿着件丝毫不御寒的西装站在那儿吹冷风,不是疯了就是掉下去的人和他息息相关。
莫北丞:“……”
他的瞳眸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紧紧的抿唇,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觉得语言匮乏是一件让人烦躁崩溃的事,他知道时笙对南乔的重要性,即便他不想听,但不妨碍有人会告诉他,他的妻子为了个男人差点疯了,如果不是她的闺蜜誓死相随,可能现在已经死
了。
现在时笙出事,即便不想承认,但也必须要承认,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帮不上忙,只能等。
但帮不上忙不说,他现在甚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在这一刻,似乎所有的言语都失去了作用。
莫北丞的喉结剧烈的滚动,许久之后,才道:“南乔,你想去看看吗?”
南乔突然挣开他自己坐了起来。
“啪。”
一记巴掌狠狠地掌掴在他的脸上,女人的力气本来不大,但这种情况下往往会生出一种超乎寻常的力气。
莫北丞被她打的侧过了脸,甚至有肿起来的痕迹。
四个手指印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清晰可见。
南乔盯着他,冷冷的说:“你保证过,她不会有事的。”
莫北丞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甚至连最基本的被打脸的恼怒都没有,他道:“对不起。”
“我当时为什么要信你?我该去找她,我就知道,不能让她和季予南那个变态单独相处。”
我当时为什么要信你——
这句话,像一根针一样,精准无误的扎在他心头最柔软的位置上。
莫北丞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的收紧,语调还是平淡无奇:“他们没有单独相处。”
南乔:“……”
她推开莫北丞,快步朝着大门走去,在经过玄关时,拿了放在上面的车钥匙,连鞋子都没换就直接出去了。
莫北丞抿了下唇,起身追上去。
男人双腿修长有力,在南乔上车之前截住了她,“你现在情绪不稳容易出事,我来开车。”
南乔没与他争,她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太适合开车,而且她的车技和莫北丞比,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她要去找时笙,不是去送命的。
如果时笙没死,她带她回来,坚决不会让季予南再靠近她半步,如果时笙死了,她给她报仇!
南乔拉开副驾驶坐进去,刚系上安全带车子就驶出去了,她自嘲的苦笑,她这辈子到底要为多少人报仇才算的上完?
半夜里路上没什么车,莫北丞车技又好,很快就到了出事的三桥。
车子已经打捞起来了,黑色的比亚迪,车头已经完全变形了,湿淋淋的放在那里。 除了记者、警察、消防员之外没什么围观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