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这几天一直在想着这件事,谢家代代都是文臣,虽然官职不低,可是若真出了什么事,很容易就被连根拔起了。
但是军功就不一样了,若是做到了将军的位置,即便别人想动,也得掂量掂量。
谢永柯打定了主意,等他出去了定要去参军,为谢家在添一份助力。
淳时想起前世,外祖父归隐山水之后一年,大表哥就瞒着家里偷偷参了军,靠着自己努力短短半年时间,就做到了参军的位置。
这一世,若是谢永柯能早些参军,凭借着谢家,还怕做不到将军?
“表妹,这天牢不是你一个姑娘家久待的地方。”谢永柯道:“你先随姑母回去,等我们出狱,在去林府探望姑母。”
淳时约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淳时便先回去了。三位表哥保重。”
“表妹路上小心。”
淳时出了牢房,转了个弯准备去找九夫人,突然听到了一阵笑声。
声线粗犷,不似人发出来的。
苒苒有些害怕,“小姐,咱们走吧,也不知道哪来的声音,听得怪吓人的。”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计。”
淳时微怔,循声望去,这声音似乎是最尽头的牢房中发出来的。
淳时抬脚想去探个究竟。苒苒在后面拉住她,道:“小姐别去,吓人。”
淳时笑了笑,拍了拍苒苒放在她手臂上的手,道:“无妨,你要是怕就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看看。”
“小姐!”苒苒急的跺脚,可是又不可能真的让淳时自己一个人进去,便壮着胆子跟在淳时后面。
最尽头的一间牢房比淳时想的还要可怕,阴暗潮湿不说,还从里面跑出来一只肥大的老鼠,吓得淳时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小丫头莫怕,它不咬人。”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给那边牢房人带的吃食,可还剩些?”
淳时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这人就是为了吃食故意说这话引了她来?
“你方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淳时问道,“你还听得见我们说话?”
“想听见自然是能听得清楚的,至于那句话的意思,难不成我说错了?”那声音又笑了起来,今人有些毛骨悚然。
淳时红唇轻启,掩着嘴笑了起来,“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又怎么被关在了这里?”
里头开始寂静了一段时间,接着淳时便被里头飞出的一粒小石子打中了手背。
“嘶——”淳时吃痛,苒苒拿过淳时的手一看,白皙的手背已经通红,隐隐有些发肿。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伤了我家小姐!”苒苒一生气,胆子也大了。
那声音的主人却不以为然,“你这姑娘也是有趣,自己都怕成这个样子,还为你家小姐出头?”
“你,你才害怕!”苒苒被戳破,当时就没了底气。
淳时拦住苒苒,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半只烧鸡拿了出来,“这里有半只烧鸡,未曾有人吃过,便送与先生。”
淳时将烧鸡从牢门低下递了进去,只见一双黑乎乎的手从眼皮子低下闪过,那烧鸡便消失了。
“好久没吃这东西了,想啊!”那人感慨,“你这丫头,我既然吃了你的东西,便欠着你一份人情,来日有机会,必将报答。”
淳时不以为然,虽然断定这人的本事不小,可同时也猜到了这人绝对是极其危险的人物,还是莫要沾上。
“先生多虑,不过半只烧鸡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淳时说完,便带着苒苒转身离开了。
一双眼睛透过黑色看着淳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又隐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