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就是郑三炮有些心虚,都囔道:“崔参谋,我这里也很疼啊!”
“废话!你不是说昨夜一宿没睡吗?肾疼很合理。”崔牧之嘴上没停,心里也是焦急万分,文搏可是他们这边重要战力,怎么就会被悄无声息的下毒呢?
“不可能!我吃的东西跟大家一样甚至更少,怎么可能中毒?”文搏看上去脸色苍白,拄着长枪强自硬撑。
阴离贞露出大仇得报的舒爽神情,手中翠侯刀锋彼此触碰发出清脆鸣响,“因为这毒是下在莲珈身上啊,一旦你们体液交换,定然中毒。”
这下其余人是松了口气,但郑三炮跟牟中流脸色又难看起来,因为他们昨晚上可是跟岛上的女子过夜了的。
阴离贞猜到了他们所想,安抚道:“诸位莫担忧,这样的毒可珍贵的很,我只在莲珈的食物中掺了一丝,所以中招的只有文先生。据说文先生是船上的领航之人,又精通航海,不可取代,所以我并无杀意,只是请先生稍安勿躁,等上船后我再为先生解毒。”
牟中流也出来劝阻,“文先生请快些安歇,不要让毒性扩散。何况此时着实不该再耽搁时间……”
总之两人真有几分一唱一和的意思,都不愿意再动手了。
文搏好似歇了斗争之心,长叹一声,“原来毒是这样混合的,我被酒色所伤,竟如此倒霉……”
郑三炮好心想安慰一下,戒酒就行了,戒色真没必要。
哪知道文搏话音都未落下,他的四指已然扫过枪身,虎牙枪被拉开在双臂中。他的身体好像一张绷紧的硬弓,弓上搭着一枝森然的巨箭,随着他话锋一转,人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去。
“还好我不喝酒也不好色。”
地上传来一声巨响,文搏如缩地成寸,四五丈距离转瞬而逝,绽放着凛冽寒芒,文搏的暴起在神宫之中似乎卷起风暴,他收拢肩膀,小臂和枪杆保持在一条直线上,而直线延伸的极限,就是阴离贞的心脏。
五丈距离,文搏踏出四步,随即推出了他的枪。全身的力量像是江河奔流灌注入海,在第五步的最后,冲前的势头配合推枪的力量,达到了颠峰。在手臂完全舒展的瞬间,虎牙枪就会在阴离贞的身体中绽放。
这样猝不及防的攻势完全打在了阴离贞意想不到之处,甚至旁观的牟中流都来不及阻止,便看到文搏如一阵轻烟又像一匹奔马来到了阴离贞面前,他自认唤作自己根本没有逃离的可能,这是完美的一枪,没有花巧也不留余地,是战阵上攻城拔寨的豪烈枪势,也是单打独斗中无往不利的制敌法宝。
阴离贞却再次腾空,他的谨慎已经刻入骨髓,从来不会低估任何一个人,所以背后重新布置了蛛网后第一时间阴离贞就选择退避,等到文博这一枪力竭,来不及收枪之际,才是他反击号角吹响之时。
而不能借助丝线腾空的文搏就只能眼睁睁看到阴离贞飞退却无能为力,只有顶尖的刺客才能如此灵活,他们作战的角度是立体的,天空也是他们的战场,除非传说中能够随时展翅翱翔的羽族鹤雪士,否则谁都不能奈何于他。
带着这样冷静的思考,阴离贞已经在构思如何反击,可是令他不敢相信第一幕再次发生。
玉石般的地面突然炸裂,四散飞溅的碎石甚至让牟中流都要挥剑阻拦,变化太过突然以至于第一时间没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等他们看清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不可思议。
文搏飞了起来,他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飞跃而起,连地面都被他踩裂,虎牙枪在空中从容的指向阴离贞。
众人有种错觉,文搏就像背后长出了翅膀,否则绝不可能一跃过丈。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鎏金的虎牙枪刺出,以商博良的眼力都快要看不出这把魂印兵器的原型,只能听见枪在发出欢快的嗡鸣,那是一片金光在溅射,奔腾如长江大河,狂野如群蛇起舞,虎牙枪上缀满了玉石的碎片,撞击声短暂而急促,随后就是鲜血飞溅,诡异而迅捷的突刺良久方歇。
“啊!”阴离贞的惨叫声似乎隔了很久才传来,跌落在地的人形扭曲成一团,带着惨烈的恨意与绝望,面容狰狞如鬼,“你在干什么!?你这个粗蛮的野狗!你根本不懂艺术,这是能凋刻出美的手啊!”
阴离贞的哀嚎在宫殿中响彻,为这纷乱的夜色添上一抹悲惨,十根零落的手指直到这时候才落下,连带着指头上的戒指连接细线,阴离贞就是靠着这些道具控制着蛛网,也是靠着这双手凋刻出绝美的血肉杰作,可是在此刻开始,他一生的寄托,全都被文搏尽数毁灭,这比杀了他更让阴离贞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