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部分,就像现在,明明刚刚一副六神无主的可怜模样,可是现在却目光坚定,他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几分钟过后,服务员端来了一小杯滚烫的热开水,卫蔓之面无表情的说了谢谢后,便把那杯水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捂着。
事情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她不能自乱阵脚,先回t市再说。
片刻后,女人冰凉的手渐渐暖了一些,卫蔓之开口道,“我先回t市,你在这跟厉大哥办完事情后一起回去。”
这句话,是对厉翰宗说的。
厉翰宗凑近了些,双臂环在了她的肩膀上,出声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忽而,小女人抬眸看他,含着满满的感激,却下一秒又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不用,你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完,然后回t市和我会和,有什么事情我会和薄傲南商量的,你不用担心。”
厉翰宗定定的看着她,他很担心。
明明是悲伤的表情,可她却从那里边挤出了一丝笑,“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不是那个18岁孤身一人投奔你的小女人了,也不是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女孩了。翰宗,你放心好了。”
卫蔓之的态度很坚决,话说完了,拉起厉翰宗的手便往门外跑去,脚步很匆忙,她得先回酒店收拾了东西,才能回t市。
回酒店的路上,厉翰宗给带来的助理打去了电话,那助理跟着她一同回t市,过几天再来z市接他们。
半个小时的时间,卫蔓之收好了东西,匆匆忙忙的坐电梯下了楼,厉翰宗跟在她身后,把她送上了车。
墨色的车窗里,小女人在跟他招手道别,她的眼睛还有点发肿,厉翰宗的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发疼,双臂伸了出去,穿过了车窗,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不舍着...
让她这样一个人回去,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他真的不舍得。
厉翰宗吻了吻她的唇角,顺势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蔓蔓别怕,我最多一天两天就会回去,嗯?知道么?什么事情都有我在,有我在,肯定保你和师傅平安无事的。”
厉翰宗看了看她的脸庞,女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回答,“我知道。”
车子发动了,男人的手放了开,缓缓垂在了自己的身侧,那车子渐行渐远,开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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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薄傲南接到了厉翰宗的电话后,便用了一些自己的关系来打听这件事情,不出一个小时,这事情便有了回音。
蔓之父亲所在监狱的狱长姓钱,是薄傲南从小一起的发小,他告诉他,蔓之父亲这几年在狱中的表现一直都很好,可以说特别好,可是却不断的有人来上门挑衅,而且这种挑衅不止一次,最近出了事情的这一次,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便失手推了对方一把,可却没有想到,把那人推下了楼,现在那个人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连医生都说他能够清醒的几率少之又少,即便能够清醒,恐怕…
对于这些事情,蔓之父亲很内疚,把全部的事情都承认了,现在那家人对他可以说恨之入骨,想着方法让他死。
听了他的话,薄傲南陷入了一阵又一阵的头痛中,这事…不好办,片刻后,他再次拨通了对方的号码,出声道,“我说,这件事当真就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余地了吗?你可是我发小,你可得给我想个办法,这事情对我很重要!难道就没什么其他的解决方法了吗?”
那狱长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开了口,“咱俩谁跟谁?咱俩的关系我能不帮你吗?只是这事真的难办!那家人在t市不是什么普通人,人家有钱有权,他要谁死谁还不得乖乖的啊,能有什么办法?”
他的话音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好像有一个办法,可是那根本不可能做的到啊。甚至可以说没人做的到。”
薄傲南急了,“你丫的想到办法不会说出来?非让我着急的上火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做这行这么多年,白做了对不对?想到办法赶紧的给我说出来!”
那端,钱狱长摇了摇头,“你特么的就会跟我横!这办法真的行不通,人家那家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啊。”
薄傲南快***了,“别给老子废话了,快说。”
几分钟后,传来了对方沙哑低沉的嗓音道,“除非,除非你可以说服那家人撤诉,那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你想,人家家里人都变成那副鬼样子了,谁会跟你好好谈?不把你打一顿就不错了,还谈…”
他的话提醒了薄傲南,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男人继续追问道,“你跟我说,那家人叫什么,家住在哪儿,我去试试。”
“那家人姓丰,t市有名的那个房地产商,有钱有权,听说这人是他家的一亲戚,前几年犯了事进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老找那人的麻烦。”
丰家...
薄傲南的脑子里只听到对方提到了这个词,片刻后,才愣愣的发问道,“丰家?哪个丰家?”
“你是不是傻?t市除了那个丰家还有哪个丰家?就是当家人是一老太太,丰家的孙子叫丰景默。”
薄傲南,“我靠。”
这个世界真特么的巧,真特么的小!
可转念一想,这对卫蔓之来说,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他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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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薄傲南开车去往日暮里等那个小女人,卫蔓之的车只比他晚了半个小时,那女人几乎是从门外飞奔着进来的,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大。
一见到他,立马带着哭腔问道,“怎么样了?查到了吗?”
薄傲南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说,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有这一个了,如果真的告诉了她实情,她肯定会立马现在就去找丰景默求情,那男人对她的感情,薄傲南知道的清清楚楚。
万一…万一他提什么越界的要求,这让他怎么跟厉翰宗交代?
薄傲南皱着眉头,不停的在空大大的客厅里走来走去,可就是一句话都不跟卫蔓之说。
小女人急了,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走来走去又是什么意思?
他快急死她了!
旋即,小女人一个大步冲到薄傲南面前,急的眼眶都红了,哑着嗓音开口乞求着,“傲南哥,你快点告诉我好不好?我就只有我爸爸了,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快点告诉我啊!”
卫蔓之那一声“傲南哥”,着实叫在了他的心尖上,这丫头平时高傲的很,连这种称呼都没有叫过几次,可这次...
薄傲南心里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最合适,可却耐不住卫蔓之一脸的楚楚可怜,泣不成声。罢了。
片刻后,薄傲南才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告诉她道,“蔓之,这件事情可能会有点复杂,你仔细点听,也别太着急了。”
十分钟后,卫蔓之一脸怔愣的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来都有人在监狱里给我爸使绊子,欺负他,这次会出事,也是因为他再也忍不下去了,所以才推了他,对不对?”
女人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对于这些,卫蔓之竟然全都不知情,顿时,她的一颗心好痛,被撕裂一般的痛。
她姓卫啊,她是卫家的女儿啊——
可是,可是她这几年却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了日暮里原有的平静,卫蔓之哭着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不停的磕着头,磕着头,她的额头磕在大理石上,发出了几声巨大的砰砰声。
这声音让薄傲南心惊胆战,一把冲上前去,把她抱在了怀里,厉声道,“卫蔓之!你疯了是不是!你这是在做什么?!”
女人的额头已经映出了丝丝的血迹,那鲜红血迹格外的显眼多目,更让人触目惊心。
女人的嘶叫声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我错了,是我错了!!这几年我所有的心思和爱都给了厉翰宗,都给了他,可是我却没有关心我的父亲,我的爸爸,他在监狱里吃了那么多苦,他一定吃了很多苦!薄傲南,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错了,我大错特错,错的离谱啊——”
卫蔓之失去了理智,两只手不停的死死抓着他的领子问道,声嘶力竭的问道,“我该怎么弥补,谁能救我爸爸?薄傲南,你快点告诉我,你快点告诉我!”
“好好好,我告诉你,告诉你。”薄傲南一手用力抓着她后背上的衣服,可却仍抵挡不住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她的精神已经快崩溃了。
她爱的父亲,最疼她的父亲,受了那么多的苦,她竟然完全都不知情,可这一切,她却有时间有力气去爱另一个男人,把自己献给了她,她很自责,很心痛!
卫蔓之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薄傲南,那眼神像要杀人,不像从一个女人眼里散发出来的。
许久后,几个字从薄傲南口中缓缓的吐了出来,她听清了,他说,“那个人是丰景默的亲戚,只有让丰景默出面求情,来让丰家撤诉才能救他。”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凄惨的可怖笑声从女人的红唇里吐了出来,居然是他?丰景默?
她欠他一份情,所以,他现在是来要债的么?
他怎么能把她给他带来的伤,擅自的交给了她的爸爸,那是她最爱的男人!
卫蔓之快呼吸不过来了,她站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很空白,而后,她的身体变的软绵绵的径直朝着冰冷的地板上摔去。
“蔓之——”女人的身体碰撞到冰冷的大理石,发出了声响,薄傲南望了过去,大叫出声,可却没来得及抱住她。
他把失去意识的卫蔓之抱在了怀里,不停的拿手拍着她的脸颊,可她就是怎么都不醒,晕过去了。
薄傲南把她抱起,快步往楼上卧室跑去,进了卧室后,把女人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床上,手颤颤抖抖的把电话拿了出来,拨通了厉翰宗的电话,接通时,他的声音在发抖,冲着对方喊道,“翰,翰宗,你快回来吧,这事情不好收拾了,而且蔓之晕倒了。”
这事情他可收拾不了,还得让厉翰宗赶紧回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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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蔓之在昏睡中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父亲对她笑,陪她玩,跟着她一起养狗,养小鸡,她喜欢在父亲的怀抱里待着,觉得这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父亲被人带走,她叫的嗓子都哑了,可却一点儿用都没有。
“啊——”女人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目光四处看了看,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安慰着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她的家人都平安无事,她…
还是幸福的。
一滴泪都她眼里滑落,可是事实当真如此么?她的父亲还在牢里,如果这次真的判了刑,恐怕他一辈子都得在监狱里待着了。
爸...她怎么舍得让他这样过完一辈子?
她真的不忍心。
这个房间里空无一人,连薄傲南都不知道去哪了,卫蔓之把手机找了出来,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带着一丝惊讶,“蔓蔓?你怎么会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